毕百户叉手道:“卑职不知,张指挥只说请毛监丞去问话,若毛监丞有罪,自会下法司审问,锦衣卫岂敢专擅。”
毕百户既这么说,李维桢就没有理由阻拦了,锦衣卫掌堂传唤一个八品官吏去回话有何不可,而且李维桢根本就没有回护毛监丞的意思,说道:“毛监丞,既然张掌堂有话问你,你就随毕百户去吧。”
如果没有早间那东厂掌班出现,毛监丞还不至于听到锦衣卫传唤就吓得这样魂不附体,现在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定与那个东厂掌班有关、与张原有关,若是知道会惹到锦衣卫和东厂,给毛监丞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帮着宋司业整治张原啊,现在怎么办?
毛两峰跪在地上一直没起来,这时仰着头膝行团团转,寻找救星,眼望宋司业,那宋司业却别过脸去,毛两峰又恐惧又悲愤,叫道:“宋司业,宋大人,救救卑职,救救卑职啊。”
宋时勉也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原以为只是踩一颗石子,不料一座山压了下来,南京礼部、南京锦衣卫,这完全不是他能抗衡的,他现在只想撇清此事,见一脸紫黑的毛监丞膝行过来,赶紧退后几步,说道:“毛监丞,好生跟着毕百户去回话,早去早回。”
毛两峰也不是傻子,之所以被宋时勉当枪使还不是因为趋炎附势,妄图宋时勉提拔他或者得些其他好处,现在听宋时勉这么说,就知宋时勉没有任何指望,宋时勉不会救他,他去锦衣卫不死也要脱层皮,就大叫起来:“宋大人,这事不能由卑职一人承担啊,想要借故将张原革除学籍的是宋大人你啊,卑职都是遵照宋大人的吩咐行事的,你现在对卑职不管不问,实在让卑职寒心——”
宋时勉急得脸都绿了,怒叫道:“毛两峰,你诬蔑上官,该当何罪!”
毛两峰这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怎肯独自孤零零去锦衣卫,总想找个伴好壮点胆气,叫道:“宋大人,你是董玄宰的门生,要为师报仇,卑职可与张原无怨无仇,若非宋大人指使,卑职何苦做这恶人!”
宋时勉额头见汗,转身向李维桢拱手道:“李尚书,这毛两峰已经失心疯了,是否传监医诊治?”
这是宋时勉最后挽救毛两峰的法子,毛两峰却没会意,见宋时勉不管他,他又爬到张原足下,连连拱拜:“张监生、张公子,是毛两峰狗眼不识贵人,冒犯了张公子,请张公子千万为卑职说一句话啊。”
不到一天时间,早晨怒叫着要革除他学籍的毛监丞,现在却跪地向他求饶,张原并没觉得有多痛快,只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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