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干净的声音……一身单衣披氅,没有任何配饰飘带,头发也只用一枚小环束起。
给他的第二印象是清淡平静,若颜非卿像雪中的白梅,那这位男子就更像飘落的雪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尘的仙气,一视同仁地覆盖向这个世界,无论玉树琼枝还是脏污泥泞。
他左手取暖般缓缓揉着一方圆润的淡蓝玉石,然而那却不是暖玉,裴液敏锐地察觉到其上散发出的寒凉——分明是块寒玉。
裴液正朝他投去目光,忽然浑身激灵灵一悚,仿佛整幅筋骨都为之一颤,那是一道幽咽清越的嗓音从鼓琴之中升了起来,男子口中的“麟儿戏”第一次开腔,猝不及防地钻入了少年的耳廓。
“春秋亭外风雨暴……”
裴液怔怔转头看向戏台,一袭身段窈窕的红衣戏服独立其上,那熟悉的调子正从她喉间流淌出来。
很多时候人是意识不到自己曾听过什么曲子的,即便把那名字摆在眼前,也只有初见的陌生——除非你再一次清晰地听到它。
一瞬间裴液就被拉回了那些个灯烛暗淡的夜晚,旧院老树,很多时候他手上忙着东西,而一旁的老人无人言语,便自语般从嗓子里粗砺地挤出些难听的调子……他从未仔细去听,但记忆已把它烙印下来。
“何处悲声破寂寥……”
“啊,是这首。”姜银儿晃了晃小腿,轻轻一抚掌。
“银儿你也听过?”
“听过啊,我还会唱呢。”姜银儿笑,“不过师父总说我唱的不好,我要她唱个好的,她又唱不来。”
“这是什么曲子?”裴液问道。
“是《锁麟囊》,也爱称‘麟儿戏’。”
旁边老戏客微醺笑道:“真是后生小辈,四五十年前这戏风靡神京,百戏园子里一座难求,唉,现今竟没多少人听过了……那时候东边还是大将军府,戏班都常常入府去唱呢……李老弟,你年纪虽然也轻,但该比他们记得些?”
“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
旁边男子点了点头,淡声道:“那时候神京演一百场戏,七十场都是这出,记得呢。”
老人却又笑:“你瞧着不过三十五六,见过什么‘那时候’,多半也是听长辈言说。”
男子没什么表情,他安静看着戏台,眼神却又仿佛落在空处,裴液看着他,莫名怔了一会儿。
男子似有所感,回眸看向他,淡声道:“越沐舟没教过你这出戏吗?”
裴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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