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桌后面想了又想――平时理论也好,数据也好,都是张嘴就来的,现在要实际办事,她发觉自己似乎缺少经验。
“从哪里开始呢?”她不禁喃喃自语。
“还是先从建立自卫组织开始吧。”董薇薇说,“这是马委员特意关照过我们的啊。”
“哦,对,开群众大会!”杜雯顿时来了精神。
“群众大会?”董薇薇皱眉道,“这里老百姓对我们又不是熟悉,开大会有意义吗?”
“不先开个会,老百姓不知道咱们是来干啥的,能了解出什么来呢?再说不发动群众,建立自卫组织,搞社会调查不都是空话吗?”她一面说着,一面取下眼镜,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擦着眼镜片上的尘土。
董薇薇说:“咱们乍一来,就开大会,了解不到什么真实情形。给他们开会:你是干部,是个官,你说,他们听,你向大伙提出你的意见,他们会齐声地说:‘赞成’。你要说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干,马上就拉稀。老百姓的疑心病可大了。中国社会复杂得很。农民一般要在你跟他们混熟以后,跟你有了感情,随便闲聊的时候,才会相信你,才会透露他们的心事,说出掏心肺腑的话来。”
“放心好了。”杜雯不以为然,“我在盐场村发动群众的时候……”
接着就把她在盐场村如何的发动群众,如何的大搞妇女工作、农民干部培养的事情大说特说了一番。董薇薇耐性的听着,直到她话说完了,才说: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盐场村和道禄村的情况不一样,发动群众不能一概而论啊。再说了,当年不是先走家串户,赢得了谭家的信任,恐怕也不是开个大会就能改变一切的。”
两个女人争论到最后还是杜雯的占了上风:决定先开个大会。杜雯欢天喜地的叫人把本村联络员老孙找来,叫他召集人开会。老孙提一面铜锣,从村子的南头敲到北头,东头敲到西头,还一面喊道:“到党家祠堂开会去呀,家家都得去,一户一个。”
晚上落黑的时候,从村里的各个角落,稀稀拉拉的来了一些人,畏畏缩缩的来到党家祠堂的门口的空地上。好奇的看着两块白木牌子和一排空荡荡的还沾着黑色血污的竹竿――人头已经拿到县里去了。
门上已经挂上了两盏雪亮的汽灯,把来开会的“代表”们照得清清楚楚,来得人远远超过了每户一人的要求,男女老幼,什么人都有。许多人是来看西洋镜的――髡人派了两个年轻女人来“当官”,大家不免好奇。
杜雯一看群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