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接着说:“这口剑非同寻常。你看着破破烂烂,却是我师傅传下来的。我师傅的师傅,是唱昆曲的,当年他上台,佩得就是这口剑!代代相传到了我这一辈,可是我不成才,在北京、天津没混下去,回到老家以后我带过好多科的徒弟,我都没舍得它。而今我年岁大了,本身也唱得不好,实在是上不了台了。这东西,我看你挺合适,交给你保管正好。”
“使不得!师傅,这可万万使不得!”大师兄慌神了,“这是您代代相传的行头,我何德何能……”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楚安硬生生把宝剑塞到了他这一科长徒的手中,“今儿个这一场,不同以往,好好唱。你是卖身到戏鼓楼的,可咱戏鼓楼是拿你当儿子养的,以后无论你走到多高多远,记得你是戏鼓楼的人。”
宝剑到了手中,沉甸甸的,打手!这半大小子俩眼睛里头泪水盈盈,生怕花了妆,仰着头不敢让眼泪滴下来。
楚安苦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口里哼着转身走了。
前台锣鼓敲响,一帮龙套上台耍一阵旗,算是垫场。
开锣了。
戏鼓楼里今日再如何热闹,虎子是不会得见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去见了小九一面,又跟陈班主反复确定了时间,而后便是动身来到了火车站。
火车刚通那会儿,百姓们视之如洪水猛兽。义和团余威犹在,洋人的东西能有好的的吗?
现在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大家也就都习惯了。这东西着实的方便,能运货也能运人。有钱的就买一张带座的票,没钱你就跟货挤一挤,以往徒步两三日的路程,而今转瞬即至。还不用担心路途中盗匪横行,比镖局靠谱多了。什么神仙法能比得上这玩意儿?
昌图不是个大站,可是在这儿停靠的火车不少,多是在这补水的。所以每日火车站仍是很繁忙。票局里头有两个人,一个大清国人,负责卖票收钱,另一个是日本人,背着杆枪坐在那个买票的的旁边,说是维持秩序。可是票局子里头用维持什么秩序?无非是怕那个卖票的私藏夹带,侵吞了银两。
这车站里到处都是日本兵。也没什么奇怪的,本来就是日本人盖的车站。
两钱银子,大一点的铺面里伙计一个月的工钱,换来了一张从昌图到盛京的车票。看着跟草纸似的,巴掌大见方,上边写着汉字夹杂着日本字,盖了个小戳。这纸太破了,虎子担心攥在手里,一不小心一就把它揉碎了。于是乎仔细折好放进了夹袋,百无聊赖地开始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