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哈死了,躲得过鬼怪,没躲得过人。
一场戏不欢而散,各自还走家中府上。库哈的尸体交由陈班主打理了,毕竟他们算得上是主仆一场,既然人家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孤寡之人了,就让戏鼓楼操办下后事吧。
讲是操办,实际上就是第二日里置办一口薄棺,抬到坟岗道东安葬罢了。
库哈下葬的时候,陈班主讲了一句话,说:“可怜人,命该如此。”虎子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这贼老天也太坑人了!
“‘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虎子问彭先生,“有信命的,有不认命的,还有给人家算命的。这‘命’,有那么玄乎吗?要是一切本都是命里注定的,那我们活着是为了啥呢?”
彭先生叹了口气:“这世上没有‘命’这个说法,记住这句话就够了。”
虎子不明白,又问:“那不对啊,师父你想啊,想我这样无父无母的的出身,人都说我是命苦的;赵小狗那样的,是命好的。这不是命吗?”
彭先生轻轻摇头:“是,也不是。这不是禅语佛偈,而是我活了半生得出来的话。等你到了我这个年岁,许也就明白一点了。”
虎子再问,却是什么也问不出了。库哈的死在虎子的心理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这人与虎子本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他还是忘不了。可笑啊,给人家包厢里头送壶茶,就能把命也一并送了,这不是“命”吗?
师父说了不是,应该就不是吧。
躺在炕上,虎子心里头思绪难平,久久不能入睡。却是听身旁不远传来了响动:“虎子哥……师兄?”
是赵善坤,这孩子现在跟他睡一个屋里头。打前天在戏鼓楼跟虎子红了眼,小师兄弟俩这两日来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呢——今日里去帮衬着给库哈下葬,岔过去了,他们俩还欠李林塘一顿打呢。
现在已经快要三更天了,虎子没睡着,赵善坤也没睡着。虎子本是不想搭理赵善坤的,转念一想还是心软:“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我……我想跟师兄认个错,”赵善坤这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虎子一皱眉头,坐起身来:“你说啥?”坐起来一看,赵善坤就没躺下。他盘着腿坐在炕上,衣裳没脱,被褥也没打开。是虎子一直背对着他,才无知无觉。
赵善坤挠着脑袋,好半天才又憋出来一句话:“师兄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那种话。”
虎子憋着笑,板着脸:“你不该跟我说哪种话?”
赵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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