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枯骨的妻儿老小呢?虎子学过一句诗,叫“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以前他觉得没什么,这就是那帮文人伤春悲秋而已。可自打见识了常在闲时发呆望天的库哈,虎子觉得他大概能明白这句诗说的是怎么个意思了。
而且他觉得库哈更惨些。那些“无定河边骨”好歹还留下了一个战死疆场、守土戍边的美名,库哈的家人却无非是一帮平头百姓,无缘无故被老毛子杀得个干净,留库哈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这无妄之灾也找不到人说理。
这张告示下还压着一张榜文——那是当今皇上的名义宣发的,所以那个不叫告示,叫榜文。这张榜文在这儿贴了快有一个月了,上面褒奖了一通义和团,又对洋人们口诛笔伐。说是宣战书,可是到底也不知道向哪国宣战,就是写着“朕令涕泪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徙,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泱雌雄”。这一回北京、天津那边已经乱了套许久且不说,老毛子又打了黑龙江,明白人这才算是看懂了——我大清的朝廷,向寰宇各国宣战了!
这样的事情说起来惊心动魄,可是现在昌图府街头巷尾谈论的事情和打仗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谈论一个女人!
今个上午,南城门外来了一辆马车,车上坐在马夫旁边的有个小厮,车一停就跑进城内,一溜烟没了影子。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子,明明看着也是黑头发黑眼珠,却做了个洋人的打扮。
这女子十八九上下,眉目清秀,五官精致,不像是关外人的模样,反而有些江南女子的秀丽婀娜的感觉。秀发若水波迭起的形状,用一条淡蓝的绸带在脑后系了个辫子,走起来一摇一晃。身上是一条到小腿中段白色西洋群,层层叠叠,手臂和小腿,甚至一小块胸口,都露在外面!
脚是天足,上面蹬着一双灰白的皮面靴子,后跟微微高起来一些。手上套着镂空了花纹的白色蕾丝手套,从指尖一直盖到手肘。撑了一柄和发带一样颜色的阳伞,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街面上的店铺行人。马车就跟在她身后不远慢悠悠地走着。
就这么走了一路,不知勾走了多少男人的魂!说她是倾城红颜?未必,这女子长得漂亮,可是却不是到了让人围街观瞧的地步。说到底还是这女子一身打扮太过惹眼。
那白花花的胳膊和小腿就这么平白露在外面,就是那春风苑的姑娘们也没有在外面这么穿着的呀!那裙子还是紧贴着身形,把那挺立的胸和盈盈一握的腰勾勒出了形制,看得人目瞪口呆!
她打量着别人,别人也在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