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方从哲昨日午后启奏万历皇帝,请求阁臣和七卿同去国子监听取大辩论总结陈词,万历皇帝准了,所以今日一早方从哲就派人通知六部衙门及都察院的堂官同赴国子监——
大明官制,以六部尚书和都察院左右都御史为七卿,而时下的北京六部只有吏部尚书郑继之和刑部尚书李鋕是正职堂官,其余四部都是由侍郎代署,都察院也缺左都御史,由右都御史张问达掌院事,这七位大臣接到方从哲的通知皆感诧异:方阁老不是对徐光启、张原等人绕过内阁举行大辩论很恼火吗,怎么竟要六部七卿都去听取辩论?
张原起先也感到奇怪,方从哲应该知道沈榷一方已经辩论失败,方从哲怎么还会大张旗鼓让这些大臣来旁听,方从哲想干什么?随即就明白方从哲的用意了,心下微微一叹。
彝伦堂上,皇太子朱常洛端坐在太祖敕谕下,六部七卿、詹事府、翰林院、国子监的官员分列左右,除了万历皇帝不在此间,大明朝的实权人物几乎都到齐了,国子监祭酒朱国祯向皇太子禀报了前日辩论的情况,又禀明莲池大师已圆寂、刘宗周留书一封退出了今日的辩论总结已经启程回江南——
大辩论主张严禁天主教的沈榷一方四人现在只剩两人了,沈榷禀道:“太子殿下,前日第二场辩罢,修撰张原与刘宗周一路同行密谈,刘宗周退出辩论定是张原从中作梗。”刘宗周在这次辩论中没起到应有的作用。今又中途退出,,这让沈榷很不满。
张原不客气道:“启东先生是沈侍郎从绍兴请来的,现在离京,沈侍郎竟不知其中缘故,却妄加猜测,实为可笑。”
皇太子朱常洛道:“刘宗周不是留有书信吗。信里怎么说?”
沈榷恨恨地瞪着张原,向皇太子禀道:“刘宗周信里说时事日非、斯道阻丧,他做不了济世之臣就做弘道之儒。这岂不是这次辩论中歪理邪说嚣张横行让他极为失望才愤然离京?”
李之藻道:“辩论由东宫主持,尚未有定论,刘宗周中途离去是无人臣之礼。枉称名儒。”
朱常洛知道这些大臣们争论起来没完没了的,说道:“今日是辩论总结,你们双方各自陈词吧,徐赞善先说。”
徐光启便将十五、十六两日己方的辩论观点和论据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遍,沈榷随后也把他们一方的观点和论据当众陈述,张原听出其中有些论据是沈榷新加出来的,当即提出异议,要求调出文吏的笔录印证——
方从哲开口了:“张修撰何必这么斤斤计较,今日是辩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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