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一颗地染深了地面。
被耳坠勾起的、失去的记忆像海啸一样打上来,打得她摇摇摆摆、不能自已;等汹涌海潮退去时,她却依然双手空空,那海啸只是一场幻影,什么也没留下。
“第一次……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在梦里问我,我是谁。”
他并不抬头,也不转眼看她。似乎即使在梦里,他也希望能沉睡过去,连说话也像是梦呓一般。“还真够与时俱进的。”
听了一会儿林三酒无声的嘶喊,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怎么?在梦里,那颗糖就没效力了?是啊,我是人偶师……不要这样一遍遍地叫我。我听了……浑身都在痛。”
他停顿了一会儿,朝灰沉沉的天空仰起头。
“真是够可笑的。”
他重新低下头,拖起一只好像被水浸透的、沉重的手,没等捂住自己的眼睛,又跌落下去。“十二界恨不得杀我而后快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我在这个地方一动不动睡了好几天,除了你,却谁也不来。”
等等,你在哪里?
那陌生男人却像没听见一样,慢慢收拢散落一地的四肢,慢慢地站起身。
“我没办法自己结束这一个笑话。我在睡梦里等着死亡,也等不到,反倒只有你一次次地来。我烦得想杀了你……或者不入睡,你就不会来了。
“不入睡,你就不会来。
“……无法放弃,面对不了,也做不到不看。”
他站在路口上,周围不再是石板砖铺就的广场了;林三酒忽然想起来,这里是落石城。
是她在杀死宫道一之后,愣愣坐着的那一条石板路。
他顿了一顿,终于回过头,与林三酒第一次目光相触。二人遥遥相望;过了几秒,他转身离去了。
倒吸的那一口尖锐的凉气,令林三酒猛然睁开了眼睛;她一时之间,几乎错觉自己又被人掐住了脖子,随即才意识到,是她在梦中哭得太厉害,鼻子早堵得严严实实,一点气也透不进来。
她大口吸着气,从草地上爬起身,女娲依旧坐在远处,面色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雾蒙蒙的月,在女娲身上染白了一线凉光。
“醒来得真是时候。”她低声说。
“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他?”林三酒说话时,气仍一顿一顿地,喘不均匀。“我知道他是谁了……可是我、我怎么用方舟带他回来?我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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