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朕的意思在信上说不清楚,还是到实地边看边说为好。黄河被掘了又掘,泥沙又多,都说下游如何如何治理,但能否在上游筑堤,既可调解水量,又可蓄水冲沙。当然,朕是外行,只是提个建议,郭卿看看再谈……”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无非是筑坝清淤、防洪,但建此坝极难,几不可能。”
说着不可能,郭守敬却又道:“臣记得上游不远有一处峡谷,过峡谷后河面开阔舒展、气象万千。陛下请……”
~~
视察黄河自然是非常辛苦,走不多时,队伍中的韩承绪与杨果便停了一下,由人护送着回龙马负图寺。
“老了,无用了啊。”韩承绪感慨不已。
杨果笑道:“想想便知。陛下不仅年轻力壮,还每日健体,你如何能跟上他的脚步?”
“是啊,跟不上陛下的脚步了啊。”韩承绪也笑。
“我可没有这一语双关之意。”杨果连忙摆手,道:“你本就说了,天下平定便致仕,何必还要跟到孟津渡来?”
“不放心啊。”
韩承绪捶了捶腿,抬头看向寺院中的碑石,喃喃道:“才平定天下,陛下便执意要修黄河,让人不放心啊。”
杨果道:“老了便太操心。”
“秦并吞战国,一统海内,当事时六国人心尚未完全安定,便北筑长城、南收两越,故二世而亡,使汉继秦业。隋拨乱反正,削平天下,而后修运河、建东都、征高句丽,再使二世而亡,使唐继隋业。老夫便在想,有时做得太多了,反倒不如做得少些。”
“那是你的想法。”杨果道,“陛下有陛下的想法,他不是始皇帝,更不是隋炀。他还年轻,他的志向更不是我们这些老朽能明了的……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韩承绪默然良久。
最后,他想了想,道:“明日,老夫便归商丘去。”
“咦?”
杨果反问道:“郭若思才到,视察水利犹有数日,结果未出,具体花费须几何、人力须几何尚不可知。你便要走了?”
“从开封跟到洛阳,从洛阳跟到孟津渡。之后陛下回了长安还有许多朝议,开了春又要北巡、南巡。桩桩件件,哪件老夫能放心?哪一处不想跟着?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总该有处地方让老夫停下,回商丘去,漂泊了一辈子,得回去啊。”
杨果道:“你若能再跟陛下十余年,待休养生息,许还能跟到北伐哈拉和林的一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