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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奈何。”
贾似道合上手中的诏书,眼皮跳了跳,喃喃道:“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这诗说的是晚唐时社稷崩溃的景象。
而之后的五代十国,又是天下最残酷之际。
不得不让他想到使大唐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
如今相忍为国,为的便是避免再有一场叛乱。
贾似道也知道,大宋如今远远比不上安史之乱前的大唐。
恰是如此,更让人无可奈何。
“开府仪同三司、封王,这是李逆提出的条件;至于川陕处置使等职,给不给都一样;给些别的虚职,既是匹配他的郡王爵,也是彰显朝廷重恩,往后他若想叛乱,便是辜负君恩。”
“是。”廖莹中道:“平章公一片良苦用心。”
贾似道却还在自语,喃喃道:“平陵郡王……平陵这个封地亦是我仔细考虑过,山西汾州,既不在李逆治下,又隔得不甚远,寄托朝廷委他以收复之期望。使蒙人更在意李逆之威胁,往后若蒙人再次南下,当先攻李逆。”
“平章公深思熟虑……”
“恰是我请官家封赏李瑕,才是平陵郡王,否则他自立为秦王,如何征讨?”
贾似道说着这些,喟叹的口吻竟隐隐有些像程元凤。
他近来老气了些。
洒脱不起来了。
廖莹中正想安慰几句,下一刻,贾似道转过头,已不再叹息。
“李曾伯近来如何?”
“又上书胡言乱语。”廖莹中道:“他与吴潜私交极好,吴潜罢相时,他便作词相赠,‘堪怜处,怅英雄白发,空蔽貂裘’,因此忌恨平章公,故意刁难。”
“我上次是如何说的?”
“命张若晦弹劾李曾伯,叫他罢官撤职。”
贾似道轻轻敲着桌案,喃喃道:“沿边诸帅,唯有李曾伯、赵葵之威望足以镇住李瑕了吧?”
廖莹中道:“牟子才曾言‘首蜀尾吴,几二万里,今两淮惟平章公、荆蜀惟李曾伯二人而已’,李曾伯确实有能耐镇蜀。”
“牟子才何时说的?”
“有三四年了。”
贾似道摇了摇头,道:“我不愿用三京败事者,又恐李曾伯与李瑕勾结。”
“当不会,李曾伯虽不识抬举,却忠于社稷。”
“拟奏吧。”
贾似道拿起一份奏折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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