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莹中道:“这岁贡的白银、绢匹……”
“不给。”贾似道淡淡道。
廖莹中一愣。
贾似道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搓了搓脸,拉开自己的脸皮,笑了笑。
他卸下了面对战事时的压力,再次显得轻佻起来。
“我一文钱都不会纳贡给蒙人,他退兵了,能拿我如何?”
便是廖莹中这最熟悉贾似道之人,也恍然感到错愕。
贾似道已哈哈大笑。
“可是官家……”
“无妨无妨,官家既‘不知’此事,那便是我擅作主张,且让忽必烈治我个欺君之罪罢了?哈哈,我偏就是个小妾生的浪荡子,走鸡斗狗的无赖汉,言而无信。”
廖莹中摇头笑笑。
他纵观青史, 也未见过如他阿郎这般人物, 感慨万千。
“绐许岁币, 只怕阿郎是得罪死了蒙人啊。”
“千军万马尚且不惧,得罪又如何?”贾似道讥笑道:“我贾师宪还有投降忽必烈之日乎?”
廖莹中看着他那洒脱而去的身影,心中更添敬意。
贾似道已位列宰执,却能亲自率军,入援被十万余蒙军包围的鄂州,一夕筑墙,挫蒙军速破鄂州之谋。
不惜安危,七百骑突围,移镇九江,振奋败军士气,数日间拉起两淮、江西防线,使蒙军不能东向。
历数古来名相,又有几人能做到此等有勇有谋之地步?
他不由笑喊道:“阿郎神仙人物,生赋词以贺,如何?”
“念。”
“记江上春风,鲸嫠涨雪,雁徼迷烟。一时多人物,只我公、只手护山川。争睹阶符瑞象,又扶红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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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我公、只手护山川!全赖恩相,使社稷危而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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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同贺!舞乐莫停!将那醉倒的叉出去……”
是夜,凤园欢宴,觥筹交错。
到最后,贾似道与吕文德也不胜酒力,各自倚在几个美婢怀里随口交谈。
忽有人上前,低声道:“恩相,临安之事,查清楚了。”
贾似道眼中醉意消逝,手在美婢腿上一撑,支起身来。
“。”
“丁大全之所以还得官家信重,因是收到了一封信,据查,是李瑕……”
“拿到信了?”
“从宫中抄录了一份,请恩相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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