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回长安做甚?”
这问题不好回答,杜五郎一愣。
杜媗捋了一缕头发,道:“采买些物件。”
她说罢,不由转头看了杜妗一眼,只见她还在想着事情出神,也不知在担忧什么。
搬回了杜家老宅,众人都很不习惯。
全瑞很快找到杜有邻说了一堆琐事。
“阿郎,老宅的奴隶都放了贱籍,只剩下些上了年纪不愿走的,宅院里还好安排,田要再雇人种,得比往年多出两成,如今有点力气的都愿租官府的公田……”
“别和我说这些。”杜有邻只听两句就不耐烦了,挥手道:“与娘子说去。”
他自低头摆弄着那张坐榻,总觉得远没长安那把椅子舒服。
那把椅子是御赐的,用细麻布包裹着棉花当作坐垫,靠背也是垫着,且还是以贴合他背脊的弧度订制的。
就这么一个物件,薛白却说棉花产业、织布产业有大进展才能造,而从造出来到批量制作,送入千家万户,没有二十年光景都未必做得成。赐给杜有邻,为的是让他时时想到棉花,时时考虑百姓是否受寒。
杜有邻极珍惜它,每次坐下都是轻落轻起,这次搬家不带来,实在是怕磕坏了它。
“家里看不到棉花,我也无官一身轻,不必管百姓暖寒喽。”
他叹息自语着,卢丰娘已跑了过来,一路聒噪不停。
“阿郎!”
“往日不觉得,原来这就是朝廷的新政。雇佃户还得多给两成,这可是活生生的钱啊,连妾身都心疼,难怪那些人要闹哩……”
“嘘,什么话你都敢说。”杜有邻叱道,“什么活生生的钱,钱不过是死物,少了这两成,你便缺钱用吗?农户们多了这两成,却能少卖一个孩子。”
他能力如何不说,这些年待在中枢,觉悟还是很高的,反正他也不管家里的帐,转头又去摆弄他的床板。
“床也硬梆梆的,连床棉褥都没有,还是得种棉啊。”
卢丰娘一跺脚,气道:“那就把你杜家的田全改为种棉花,让你软个够!”
不习惯的事还有很多,比如次日睡醒,杜有邻负手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却不见报纸送来。
在长安,他订了足有十三份报纸,从国事到民间杂谈,从诗刊到故事会,应有尽有。
“阿郎在找什么?”
“少陵原恐怕是订不到报纸了啊。”杜有邻不无悲伤地叹道。
“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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