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和热。他几乎能预感到作出动作时阵痛的方位,伤口像一排吊在沸锅上的鱼肉,被自己轮流拖下水浸泡,汗和血湿透的衬衣则极不顺意地摩擦它们。
我太疲惫,尤利尔心想,并且将越来越疲惫。
夏妮亚的反击到来时,他的动作已变得迟缓。不仅是神术效果,还因为他渐渐失去了力气。法则巫师拿刺挑开短刀,推开他的手臂。她逼迫他后退,教他一脚踩进血泊。
学徒差点打滑。他瞄了一眼脚下,心里惊奇人体内竟有如此多的液体。他听到比钢铁乐章更响的声音,是肺和喉咙发出轰鸣。
最终他头晕目眩,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穷途末路。
夏妮亚挥剑瞄准他胸前,被刀背格挡,第二下戳刺肚腹,又被刀刃滑开。她无疑也很疲惫,喘息着向右躲避,但又比学徒好上太多,轻易能闪过刀刃旋转的回击,只丢下一截划烂的衣袖……
尤利尔猛抓住她的左手。
结束吧。他心想。但愿如此。他手中狠狠一扯。
他们同时失去重心。法则巫师猝不及防,像猛然加速的车斗中的麻袋一样栽过前来,即将撞进他怀里。她的右手刺剑无意义地抡到身后,成了保持平衡的唯一指望。
但这时候平衡不如求胜,战局瞬息万变,只有真正淫浸此道的战士才能明白。
尤利尔提起膝盖撞她的脸,结果眩晕太盛,只撞到耳朵。夏妮亚闷哼一声,情急下,却是口中吐出一串魔咒,就要把学徒和他手中的刀弹开到一旁。
而魔咒要比动作慢得多。
尤利尔被斥力击中,不禁松手,但紧接着下意识朝右前一踏,猛拧过身。强烈的眩晕和失力让他头重脚轻,却获得了比单纯跌倒更大的速度。他的左腿划过半圈,狠狠劈在夏妮亚的颈背上,她如被木杆击中的水果一样砸在地面。石塔似乎一震。
一串含糊的呻吟溢出她口中,夏妮亚挣扎着翻滚,躲开当头坠来的拳头。尤利尔手臂一歪,被她从眼前逃脱。他想跟着起身,但已耗尽了力气。这下可不妙。
更不妙的是,箭塔已被巫术掀开,头顶一片空阔,夏妮亚·拉文纳斯抓住时机,飞上半空。短短两秒后,尤利尔只能看见她的裙袍边。
“……别动。”法则巫师稍一摇晃,便重新站稳。她咳出带血的唾沫,手指一挥,短刀凭空飞起,落进她手中。
精疲力尽时被刀指着喉咙,你不会有其他想法。“我投降。”尤利尔说,层层神文爬上四肢。
“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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