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泪吃完的那碗面,眼睛扫视着家里,想要把家记在心里一般。
等拎着行李出了家门,冉父和冉母更是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冉秋叶,好像这一去真就是永别一般。
今天学校会派车来统一拉着他们去火车站,今天要送走的也不仅仅是他们,中学已经基本解散了,教师只留下几个,剩下的都要分下去劳动教育。
上周就收到消息,今天才安排走,就是因为要开一个欢送大会。
说是欢送,可能不用下放劳动的会真心鼓掌,庆祝自己不用去,而被欢送的人哪里还有笑脸。
冉家三口人到了学校时,校操场上已经停了几台大卡车和吉普车,讲台边上围了好些个人,还有锣鼓队再敲打着。
冉秋叶将手里的行李放下,踮起脚往前面看了看,今天来的人不少,包括要走的和送别的,还有来看热闹的。
一会校领导就回来宣布分配结果,而结果她已经提前知道了,是张干事透露给她的。
一想起张干事,冉秋叶的心就忍不住的揪揪着,她是不理解这种背叛和肮脏的,为啥偏偏就要针对自己。
她不想再纠结这个,可目光扫过前面,偏偏就看见了对方望过来的眼神。
张干事嘴角冷笑地盯着冉秋叶,他们一家三口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
“冥顽不灵!”
这就是他给冉家的评价,宁愿去蒙内放马,都不愿意留在京城结个好亲戚。
他们家有什么不好,他大哥又有什么不好,即便是享受不到夫妻情分,可他能提供这些啊。
看见冉秋叶望过来,张干事耷拉着眼皮走了过去,扫了一眼地上的行李,对着冉秋叶问道:“真要让冉老师他们去受苦受罪?”
“这你管不着!”
冉秋叶狠声说了一句,挪开目光不想看他,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张干事却是无所谓,笑着看了看满脸阴沉的冉父冉母,满脸的自得。
“冉老师,您可能不太了解蒙内,京城准备的冬衣没太大用,那边都是穿皮毛,咱们这二斤棉花在那边几分钟就冻透了”。
他也看出那两大卷行李里装的是啥了,嘴里说着蒙内的苦寒,好像真的是在关心他们一样。
什么冻掉耳朵了,冻掉脚趾和手指了,吃的都是苞米茬子,方圆百里无人烟了……
反正都是些明里暗里威胁的话,透过他皮笑肉不笑的嘴脸说出来,不仅仅让冉家父母心寒,还让冉秋叶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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