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旗的价钱不菲,髡贼还推行“商船母港注册”制度,若是以漳州湾各港为母港的,注册费都上浮两成。为了节省这两成的费用,又把母港纷纷注册到其他地方。
一来二去,原郑氏集团的各路东家渐渐发觉自己对手下船只失去了直接控制权。海商多半蓄养“义子”作为出海贸易的代理人,如今髡贼的政策使得这些“义子”成了元老院海上秩序下的船只和令旗的所有人。若是一切太平无事倒也无碍,真有些什么风波意外,这些船只顷刻就和自己不相干了!
虽然已经觉悟,但并不能改变现实。钱太冲旁观者清,可谓心知肚明。
思来想去,到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代理人”这个法子了。好在统太郎等人都颇为可靠,大可托付。
只要船只能开出去,就能挣钱。至于这钱怎么挣来得,另当别论,眼下钱太冲首先得整个集团活下去。不论是马托斯的黑人雇佣兵还是统太郎的日本武士,光靠“忠义”两个字是维持不下去的。
若能复兴郑家,忍一时的委屈也不碍事。
只是,自家愿意低头,又如何能搞到髡贼的糖厂呢?他这些年一直与髡贼为敌,算得上少有的“知髡”人士了,但是对糖厂这些还真没有注意过,乐先生倒是说过,髡贼会定期标卖设备,只是要去广州……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会馆的管事人来通禀:“外面有客来拜。”
这来拜的客人,正是前不久把他拿去的锦衣卫官校,不过这一回他们客气了许多,不但见了礼,还称呼他为老爷。将他请入了一顶小轿。
轿子抬起,轿夫疾步如风,昏天黑地不知走了多远,待到出轿的时候,正在一处夹道之中,飞檐红墙,显是一处宫室之内。
钱太冲不敢言言语,只在轿外等候,不多片刻,果然来了两名官宦,将他引到一处殿宇之中跪候。
他知道见自己的人必是皇帝,上回让他“留在会馆,不要离京”就说明皇帝还要召见于他。此刻他的心情是又惶恐又高兴。
上次召对,皇帝的兴趣大多是在髡贼身上,于郑家并无太多的表示。不过,既然皇帝对髡贼有很大的兴趣,利用这“反髡”大势,让皇上扶持郑森,是目前最为可行的办法。
他想起乐先生的话,心里默默盘算了好几遍,这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赶紧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恭候皇帝驾临。
靴声橐橐,只听得有人经过。这时有小太监轻声提醒:“见驾了!”钱太冲忙站起来身来,报名而入,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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