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一番。”
道人一语中的,说得苟承绚不由得一个激灵。不过想那苟承绚也是几次三番死里逃生的主,岂能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世,即便情急,也只是打着哈哈说了句:“道长何出此言。”想敷衍过去。
“观先生落字金钩铁画,少不了十年寒窗之功。再看先生这身布袍,虽是上等新料,却多有污迹破损,想来这些日子必是颇为狼狈。方才先生又以砖石砸那髡贼旧巢,这其中原委便不难猜了。”道人故意顿了顿,待吊足了胃口,才压低声音揶揄道,“先生可知近日有不少琼州逃来的败兵,总督衙门口还有悬红呢。但凡私自脱逃,拒不归营的,皆按奸细论处。”
苟承绚被对说得浑身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想做甚!”
“哈哈哈,先生莫慌,那几两赏银贫道可看不上。”道人突然收起笑容,目光凌厉地逼问道,“我且问你,可是从阵前败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苟承绚大惊失色,他不是普通兵丁,而是上了花名册的幕僚。如今渡海大军全军覆灭,他只身逃回,不去总督衙门报到待勘,被逮住了绝无好事。
他若是广州本地人或是官邸军中的旧人也就罢了,而是个地地道道的“外人”加“新人”,即无背景也无靠山,还是“匪巢”户籍的。真要去报到,岂不是上好的“奸细”,保不准会被哪位老爷大人“借人头一用”。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魂飞魄散――髡贼固然可恶,但是官老爷的阴狠更是令人胆颤。这几个月从征途中的,他算是充分见识到了。
想到这里,他颤声道:“道长,好汉,你且放过在下。只要是在下知道的,知无不言……”
“既如此,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从实相告。”道人朝南一指,问道,“此番何镇台是如何败的?”
苟承绚手腕吃痛,也不敢隐瞒,倒豆子般都抖了出来:“髡贼鸟铳犀利,骑兵都不得近前,几番冲锋都被压了回来。火炮更是可怖,一炮糜烂数十里,何镇台的红夷大炮根本不是对手……”
道人听完叙述,面色愈加阴沉,又追问细节才将手松开。苟承绚如蒙大赦,瞅准机会直接就蹿了出去,不等道人回过神来,就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一直等跑到岔气,苟承绚才找了个僻静巷子停下,然后赶紧脱去布袍,以泥污面,作了花子打扮。
城里他是再也不敢待了,赶紧去城外找个无人之处且藏着再说!
刘铩见他跑得没了踪影,也不在意。低声关照了道童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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