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的马蹄声敲碎了清晨的寂静,几名骑士的身影自晨雾中浮现,向着北京行去。
廖三娘打头走在前面,她的身体柔软而富有弹性,她左手持缰,上身与马的嵴椎保持垂直,身体随着马匹的行进轻柔的律动,人与马形成无间的默契。
廖三娘松了松缰绳,左手的重量感消失,马的头颈垂下,说明她放弃了对马的控制,任由马儿沿着道路闲适的徐徐而行。
廖三娘抬起右手摸了摸竖起的衣领,领角处有一点凸起,那是一粒致命的毒药,一低头就可以咬到,女人被俘,要面对比男人痛苦百倍的折磨。刀枪丛中滚过的女人,从不吝惜死亡,对死亡的漠视,让死神止步,刀头的血,永远是别人的。
微仰起头,她有些出神,从冷老爷失踪算起,已经过去一天半了,廖三娘其间只睡了几个小时,剩下时间都在城内外奔波,她撒下人手,联络了京城周边几处干道旁村县的地头蛇,主要是各处的役吏、皂隶,这些低等公人掌握着地方侦缉、治安管理的公权力,这些人能够节制地方上帮衬公门的逸夫、白捕,有很大地方活动能量,重点查冷老板的马匹,马匹目标大、见过的人多、易辨认,从这些入手,取得突破的可能性大一些。
李儒风在北京坐镇,打点各方关系,处置随时可能到来的勒索信和中间人,在大明这个男性社会里,人们总是更信任男人。
廖三娘心底对排查不抱太大希望,这些靠财货收买的民间人员为了邀功领赏,往往会谎报、虚报,提供的大多是无用信息。从劫匪的角度,丢弃了车辆却舍不得马匹,留下了最大的一个线索。但是马匹和马车不同,通行能力高了许多,大道可以走小路,亦能走野地,漏洞像网眼一样多,廖三娘和襄理们一样,能做的不多,但她不能多想,心慌了,办不成事。
自从廖三娘来到北京,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距离广州越远,澳宋的影响力衰减的越严重。
京师站在所有外派站里是最独特的存在,也是所有外派站里澳宋色彩最澹的驻外站。
京师,大明的政治中心,眼线密布、厂卫遍地,所有的特立独行都意味着离经叛道,一旦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京师站立刻会成为最靓的标靶。
孤悬于外的京师站,出于掩护的考虑,除了金融制度因工作对接需要予以保留外,不管是和连盛、德隆还是冷宅,所有澳宋习俗全部改行大明礼法。并且尽量少用归化民员工,在不重要的岗位上几乎全部是本地和就近招募来的员工。他们完全按照封建社会的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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