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找到机会四下考察,直接去了香山有纺织手工业的地方。
张枭一行人沿途所见,仍有不少稻田分布于地势较高的区域,但桑园围内出产的粮食早在万历年间就已经不能自给自足了。越是靠近九江两龙的地势低洼区域,像棋盘一样分布着成片的基塘越多。塘基上种植着像灌木一样的植物,被人从根部齐刷刷地割断,刚刚发出新的枝条和嫩芽,也有相当多的塘基上种植着龙眼、荔枝、柑橘等果树。
“首长,都说九江是桑基鱼塘的发源地,怎么不见桑树?”赵和宁出生在江浙,所见的桑树主要是荆桑和鲁桑,沿着九江涌这一路驶来却从未见到她熟悉的桑树,忍不住问李幺儿。荆桑、鲁桑都是一类桑树的总称,属于落叶乔木,荆桑甚多、叶小而边有锯齿,鲁桑甚少、枝条粗壮、叶片大而厚。
李幺儿也不奇怪,赵和宁从杭州回临高之后就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跟着初号班上学接触的农业知识是比农委会培养的孩子少了点,便指着塘基上那些新发的枝条,说道:“那不就是吗?这里的桑树品种和北方的差异很大,称为广东桑,是一种灌木植物。”
“哦,原来是这样。”赵和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精致的脸蛋上飘过一抹红晕。
张枭不禁笑起来,“哟,和宁怎么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
“张老师,你也笑话我!养蚕我可比你在行!哼!”赵和宁假装生气地说,双手插在一起抱在胸前。
张家玉跟着张枭有段时间了,他接触了不少“首长”,发现澳洲人对下人似乎确实没有那么严格的等级观念,但他对赵和宁的举止仍然感到惊讶。赵和宁说是赵首长的“义女”,以明朝人的眼光来看,所谓义男义女,不过是规避朝廷禁止普通人家蓄养奴仆的一种手段,赵和宁却活脱脱一个刁蛮公主,哪有半点奴仆的自觉。张家玉一边想着,竟不自觉地一直盯着她看。
赵和宁自然不知,只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像是在盯着看她的笑话,扭头正要教训一番,却与张家玉四目相对。被这么个俊俏小哥瞄上,赵和宁忽然就心跳加速,脸蛋变得通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只得娇嗔道:“哼,你们都欺负我!不理你们了!”说完就跑到船尾看螺旋桨打起的水花去了。
在这对视的一瞬间,张家玉被那一汪清澈的眼神激得心潮荡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跟上去道歉,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两条腿像大树生了根似的挪不动半步,愣在原地进退两难,心中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张家玉你真禽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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