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忧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长叹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在尊经阁的白墙上挥舞起来, 诗曰:
南岭神州竟陆沉, 真龙浅困山海心。
三河十上频炊玉,四壁无归尚典琴。
蹈海肯容高士节,望乡终轸越人吟。
台关倘拟封泥事,回首梅花塞草深。
邝露写罢,还站在墙边,望着天空,感怀时势,正在忧愤间,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怒喝:
“你在作甚!”
邝露吃了一惊,猛然回头,瞳孔却不禁收缩起来,“是他!”
黄熙胤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冤家路窄,今日又碰到这个狂放不羁的邝露。
原以为黄熙胤身为南海知县,失陷城池理应以身殉国,没想到今日竟在此相遇,必定是投了澳洲人,做了汉奸卖国贼。邝露将心一沉,冷笑道:“浪子又逢华阴令,驴马竟成丧家犬。”
“你!”黄熙胤还记得三年前的上元夜,邝露讽刺他“骑驴适值华阴令,失马还同塞上翁”,现在又被邝露这么一激,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黄父母,别来无恙啊!”邝露故意客气地说。
黄熙胤的心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不学无术的邝家小儿。”
“不学无术也好过投敌卖国!”
黄熙胤道:“我知道你邝氏满门忠义,你从兄邝卓荦跟着袁崇焕死在了辽东战场。可惜啊可惜,袁崇焕到头来落得个千刀万剐的下场,邝卓荦的热血白洒了!你邝氏的忠心都喂了崇祯这条狗!哈哈哈……”
邝露哪受得了这个,骂他可以,骂皇帝是狗也可以,但是侮辱他为国战死的兄长是绝对不行,顿时怒发冲冠,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对着黄熙胤的左脸就是一记右勾拳。
黄熙胤不仅比邝露年纪大,又是一介书生,哪里是邝露这种书剑江湖的猛士的对手,刚招架几下就招架不住了,被揍得嗷嗷直叫。尊经阁不远处便是以前的吏舍,现在是教育局办公室,两人扭打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管理人员。
“住手!”突然一支结实的大手像钳子一样从后面夹住了邝露高举的右手。
邝露的左手还抓着黄熙胤的衣领,不得不暂时松开,反身一个左勾拳,身后那人机敏地一蹲身躲了过去。
那人一个砍肋击胸,邝露被打了个实在,动作慢了下来。那人顺势闪到邝露侧身一个铲膝,邝露右腿跪了下去,趁此机会,对方将邝露双手向后一拉,膝盖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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