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打酒,做了一顿好饭食招待叔侄二人。陈霖又让妹子陈玥也搬到这里住。彼此有个照应。
第二天一早,他便来到织坊。
这织坊就坐落在南沙村东头的河边。最早是陈霖的祖父开得丝行,取名丰生和,专门收购四乡蚕农的生丝,再发卖给客商。因为生意一直不错,族里各支也先后投了不少钱进去,加上祖父费心竭力的惨淡经营,丰生和渐渐做出了名气。到了父亲这一代,开始将生丝发包给村里和附近的机户织造。继而又从广州购入织机,开始自己设立作坊织造。
这座织坊是十年前父亲重新翻修扩建过的。规模较之祖父时又大了一倍多。陈霖此刻站在大门前,即悲伤又欣慰。
悲伤的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就这么落入了外人之手!欣慰的是这织坊在战乱中得以幸存,墙壁虽有火烧的痕迹,但是总体上保存尚好。大门口侧挂上了两块白木头茬墨笔字的长牌--这对有过广州游历经验的陈宣来说并不陌生:澳洲人就是这么搞得。
左面一快是“‘丰生和’丝织厂”,右面是“南沙蚕业改良所”。
总算把字号给留下了,陈霖心想。
但是仔细一看,院落又有了不少改动。首先便是进门的台阶,变成了斜坡,大门的石头门槛也不见了。大门前还多了两个乡勇站岗。
本地过去水匪横行,作坊内因为堆积有生丝、绸缎和银钱,是匪人觊觎的目标。所以当初修筑的院墙特别高厚。现在院墙转角处,均用竹木搭建起角楼,上悬梆子和灯笼,上有乡勇放哨。大门虽然是敞开着的,内里却可以看到两层拒马。
关防如此的严密,澳洲人对这织坊显然很上心。他想,怪不得二叔会让自己来作坊帮忙,以他那点本事显然是应对不了了。
后院似乎还矗立起了一根红砖烟囱,正冒着黑烟。这红砖烟囱他在广州也见识过。知道这是“锅炉”用得烟囱,而锅炉是专门用来烧热水。要说热水,缫丝上倒是的确用得着,也也用不着专门弄个锅炉来烧吧?
进了前院变化更大,院内不但添置了不少东西,格局也有变化。新建了房屋和棚子,把原本很是宽敞的院落占去了一多半。到处都堆放着物件。
澳洲人搞什么花样?把个齐齐整整的大院弄得如此的局促?陈霖暗暗纳闷。
不待他细看,陈宣领着他进到第一进院北侧的倒座房,这里原是织坊的账房。陈宣的父亲也多在这里办公和接到客商。现在这里的一间间房间门前都挂上了不同的木牌,原本槅扇的窗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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