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恳切,又是一副正经文士的谈吐,果然让女子的神情松弛了些。只见她回过头,借着油灯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的表情又放松了几分,问道:“你……是官?”
“学生不是官,是熊督幕中的幕僚――就是熊总督的师爷。”易浩然怕她不明白,解释了下。
女子点了点头,又打量了他几眼,忽然问道:“几天前,老爷是不是在这附近和兵痞打过一仗?”
易浩然一怔:当时他是为了救援被乱兵袭击的常青云,的确在这附近和狼兵冲突过。
“确有此事。”易浩然点头道,“当时学生正奉命巡城,看到常师爷被乱兵所困,赶过去救援。”
“你说的常师爷,是不是四十出头,留着一缕胡须的中年文士?那天他还骑着马,带着八九个兵丁。”
“正是他。常青云常老爷,我们都在熊督幕中。”
“原来他姓常。”女子喃喃道。
易浩然见她的神情,大约是与常青云有什么渊源。这让他的心定了不少。
“常老爷与奴婢有恩。”女子道。
易浩然点头:“原来如此。”
“那日梧州被困,奴家娘家有事,便急着回家去看看,半路上外子却被乱兵……所害……”说到这里已是泫然欲泣,好一会才继续说道,“贼兵还要当街淫辱奴家,多亏常老爷带兵巡视路过,才保的清白……奴家当时还存着痴念,想着请常老爷为夫君做主报仇――没想到他自身亦难保,幸亏有老爷来相救。”
“哪里哪里。我们同在熊督幕中,他在危难之中,我岂能见死不救?”易浩然对常青云不觉起了敬意,没想到他还有过这样的义举!
“不知道常老爷先在可平安否?”
“昨日晚上我见他随难民出城了,亦不知生死如何――不过髡贼素不嗜杀,纵然被拿,亦不过受一番折辱,用作力夫,性命总是无碍的。”
“这就好,这就好。”女子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号。
俩人又说了几句,易浩然知道这女子娘家姓蒋,小名秋蝉,娘家在西门大街开一家绸布庄,夫家是藤县人,家中有些田地收租。她嫁过去之后生了个儿子,丈夫考取了秀才进了府学,夫妻俩人便带着儿子搬到梧州,在城中购屋居住,日子过得很是和美。
没曾想却天降这一场大祸!
常青云救的了她一时的清白,救不了她一世。昨日城破,乱兵四散逃窜。有个客军兵丁情急之下便翻墙而入,这一回再也无人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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