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广州较远的州县依旧是习惯性的使用佛山产品。大炉房靠着各地销售的老关系维持,加上这几年官府铸炮甚多,总算能勉强维持住经营。
吴献隆作为会首,为了这佛山的炉房业算是操碎了心,头发已经全白了。澳洲人突然打到广州来,一时间水陆交通全部中断,造好的货运不出去,客商也进不来,特别是有几家是给洋商铸铁锅的,货做好了运不出去,眼看就要误了出洋的船期——这可不得了,虽说铁锅放个一年半载也不要紧,最多留着下次卖,但是这多年的信誉便毁于一旦了。
有的炉房,掌柜的或是账房外出去收款,交通一断,音讯全无。也不知道人在何处,吉凶如何,家眷伙计们人心惶惶,都跑他这里来求他出主意,吴献隆自己也是束手无策, 8小 说?8XS`COM
从开门投降开始,吴掌柜就在会所里住着,就是为了澳洲人任命的镇长一到,自己好去折冲交涉。他只知道澳洲人素来军纪严谨。当初攻打广州的时候,快船多次从佛山经过,只要没有敌对行动的,村镇上的缙绅和百姓的生命财产都无虞,所费不过少量的“合理负担”。这次澳洲人要派人来当地方官,不知道又是什么路数?吴掌柜心里很没有底。
幸好镇上的锦衣卫林百户居然是个潜伏的“假髡”,这位林百户,吴掌柜过去也没少打交道,总之就是个还算好说话,拿钱肯办事的官爷。他当了“联络员”,吴掌柜多少松口气——有熟人就好办!
奈何这位林百户只维持局面,要拍板的事一个也不干,据说要等澳洲人任命的“镇长”来了再说,至于那位穿着澳洲人号坎,满口山东话的“髡贼军官”,那更是没什么好说得了。
此刻一听“首长有请”,吴献隆顿时来了精神,他知道所谓“首长”,便是“真髡”,乃是髡贼中最尊贵之人。当下赶紧叫仆役们拿来出客的衣服换上。
“你就是本地炉房的会首?”席亚洲看了眼面前弯着腰“听候训示”的吴会首,将大红名帖往旁边一递。
“正是小人。”吴献隆发现眼前来得“首长”居然是位“军爷”,不由得出了一声冷汗——自古丘八最难惹,有理说不清,“这都是同行们抬举。”
再看周围,就在大街上——这是什么路数?“首长”既然见自己,不论是虚应故事的“训话”几句,还是要交心深谈,总得是在屋中,哪有在街上叙谈的?然而他不敢多问,弯腰曲背的听候吩咐。
“你既然是炉房业的会首,想必炉房不小吧。”
这话把吴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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