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本叫做支票本,类似经折一样的东西,承包商做完一项活,张毓的爹就按照事先的“合同”文书上的数字填写上去,签上名撕下来就算是付钱了。
张家这样的小市民阶层虽然平日里自然是接触不到票据,但是大概也知道这类东西,只不过他们手里的澳洲票据上的钱的单位不是“两”,不是“文”,而是“元”。
若说“元”,广州百姓多少知道一点“澳洲流通券”的概念,张毓自然也是知道的,便怀疑这是不是澳洲人的“流通券”。
是不是流通券倒是问题不大,因为承包商、供货商都收了支票,只是这将来如何偿还贷款却成了问题――广州哪里来得流通券呢?再说一两银子兑多少流通券,张毓也完全心中无数。
“你也知道澳洲人……不,首长们最是喜欢大工厂,讨厌小作坊的,这本钱自然要大。不过首长们既然把你们家拿来作示范……张兄,你们家要飞黄腾达了啊,恭喜恭喜啊。”
澳洲人三句话不离“工业化”、“规模化”,杂志报纸上经常有,对熟悉“髡学”的几个好兄弟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理论了。这最后一句更是让张毓稍稍宽心,笑道:
“哈哈,哪里哪里。”
“张公子!劳烦进来一下,你来看看这瓷砖贴哪里?”
“好,好,我这就来。”
李子玉见他忙得很,赶紧道:“你快进去忙吧,我去找曾卷了。”
“曾卷这段时间在准备考澳洲公务员的事情呢,你去了正好帮他参详下,今天就恕我招呼不周,下次我请啊子玉兄饮茶。”边说张毓边作了一揖。
“没事的,你就别客气了。”李子玉见他家的生意蒸蒸日上,虽然不是自己的事,也觉得心里畅快。真奇怪,自从西江冒险逃回广州之后,他和几个小兄弟之间的感情似乎愈发深厚了。
曾卷此时正坐在屋内看着《羊城快报》上最新的招聘信息,桌子上堆放着考试大纲和《1635年大宋公务员考试题库》。
在广州夏日的高温里,光是坐在凳子上就是对曾卷的一种酷刑。为了避暑,他光着脚浸泡在一盆凉水里,慢慢的翻看着报纸。不时的斜眼看一下考试大纲。
上次考警察的失利给曾卷很大的冲击,原本以为自己这个读书人可以轻松进入澳洲人的衙门谋份差事,结果澳洲人却没有展现出对他哪怕一丁点的格外兴趣,而李子玉告诉他警察局有大量临高来的指导员更让曾卷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显然澳洲人倾向于用自己培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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