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个跑腿的小学徒端着个漆盘过来,对着众人说道:“回掌柜!回各位东家!一锭一两六钱的水丝小锭已经凉好了,红布盖着;蓝帕子下面是咱们店里原就做好的一锭水丝。”轻轻搁在申掌柜面前,这小学徒又转身一溜小跑,从后面抱来一台澳洲煤油灯,连桌上的一盏,分了左右放在申掌柜前头,传了火,又把灯芯拨到了最亮。一时间大厅里光芒四射,只如白昼。
众人的目光一瞬间都集中到了申掌柜身上,连刚才莫名挑事的朱老板也是如此。行家要出手了!
申掌柜先是接过递来的抹手布擦了擦手,再用一个绸子织的手袋笼起了左手,然后才用左手去抓那枚新筑的水丝小锭。众人看在眼里,心中纷纷暗骂:平日里请你看银子成色时怎不见你戴手套!就这一晃神,分了心去啐人的几位就没注意到,申掌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柄小金锤。这小金锤在广府商界也是有名了,是申家的祖传宝贝,纯金打造,名唤金击子。又传说它是得了秘法加持,一敲金银,便能告诉申家的家主这金银到底成色几分。瞧了又瞧,敲了又敲,来回对比之后,申掌柜把金击子收进怀中,正襟危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过了一小会,又是朱老板憋不住,问了一声:“究竟如何,申掌柜倒是给个话呀!”可换来的,却是申掌柜斜蔑了一眼,牙缝边轻轻露出几个字“慌什么!”
朱老板又要发作,那小学徒却是恰好又端来一盘,这次却是三寸长,两指宽,一分厚的一对银牌,各家倒是都见过,只要镂上花纹文字,再打磨一番,便是各家都少不了的花签,用来给家中大小事务授权的。面前这两块,却是四四方方一整版,没有任何雕刻。申掌柜又是一番观看敲打,然后又是收拢起来,正坐中央,继续保持着高深莫测的样子。
后面又接连来了些不同大小形制的东西,都是成对,一件是刚铸好的,一件是申家原有的。
最后上来的,却是申老板的儿子,端着的盘子里除了两锭官制库银十两大小的银锭外,还有两根细棍。
申老板又是一番敲打,然后又起身让开了座位,让他儿子坐下,也从头开始敲打观察一番。自己却跑到柜台后面拿了些东西出来。大家对敲打银锭、银牌没什么兴趣——刚刚都看过一遍了,目光倒是集中到了老申的手上。那个长得像一条鱼的是银星戥子秤,能细称到钱下几分。另外一个是盒子装的,还没打开,但高举已经看明白了,必是西洋人造的天平——澳洲人造的更精细,他家里就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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