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来看望她的人知道她一贯心高气傲,也不计较。
黄香是第二天傍晚才来看她的――她的位份卑微,不敢抢这个头。眼见着西华卧在床榻上,不觉已经落下泪来,将随身带来的篮子放在桌子上。
“西华姑娘,你受苦了。”她说出一句,大约是触动了自己的情怀,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涌出来,下面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是黄嫂子,你坐吧。”西华眼见着一整天来得都是熟人,却没半个人露出口风来,暗暗有些发急,眼见终于来了一个自己平日里关系一般的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她做事极认真,原本昨日用了药,身上已经不那么痛楚了,这会又做出一副痛苦难挨的模样。
“昨天都是我连累了你,害你被革了一个月的钱米……”
“您可千万被这么说。”黄香抹着眼泪说,“我们在缫丝厂受得苦,山庄里也算是头一份了。除了西华姑娘您之外,还没第二个有头脸的人为咱们说话,就冲着这个,别说被少拿一个月的钱米,就是替您挨上六十板子我都是情愿的。”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从篮子里拿出几样物件:“这是我们厂里的女工们合伙买得,不是什么好物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你们我知道,都是家累重,图缫丝厂给得月钱高才去的,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断然使不得。”
“你不收,咱们心里更过意不去。”黄香说道,“昨日蔡管家已经说了,厂里要改成三班了,每班少上二个时辰。大伙都说是西华姑娘您拼了命才换来的,您就是我们的恩人……”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西华的心情却很是复杂:她替缫丝厂的女工出来说话不过一时出于义愤,并没有想到她们竟然会对此这么感激涕零。
虽然她一再婉拒,还是拗不过黄香的坚持,只得把东西收下了。
黄香见她收下了东西,这才提出说自家有个本地远房亲戚,日子过得艰难,打算让女儿进山庄来当差。因为孩子年龄小,又不愿意卖绝身子,照山庄里的规矩,不卖身的进来当差的算雇工,只能在慈惠堂里当个杂役什么的,跑跑腿。所以想请西华帮个忙,弄到能学点东西地方。
西华心头一震,心道莫非这黄香就是内奸?!
她的脸色略略有些变化,黄香已经察觉到了。她勉强笑道:“我也知道这事难办……”
“不是难办。”西华这会已经想明白,眼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内奸,只有顺其自然才能揪出狐狸尾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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