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小时候也念过几年私塾。不是个“睁眼瞎”,好年景的时候用结余粮食放点高利贷,在村子里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奈何这几年朝廷的加派一年厉害过一年,水旱蝗灾川流不息。白普庭苦苦挣扎,勉强保着自己的一点地过日子。想着能不能熬过去――他的希望在这场大水中轰然倒下。
大水冲毁了庄稼,淹死了牲口,也冲毁了他一家人拼命苦干,甚至不惜灭绝亲情才保下来的土地――白家的老爷子当年生病之后,为了不让家里人卖地治病自杀――也被冲毁了。
一家人最终迫不得已踏上了逃荒的道路。听闻沂州一带情况尚好,有活路。他便带着一家人往南去了,沿途的难民汇聚,渐渐的便成了一股汹涌的人流。
他的媳妇,包着头脸,坐在大儿子推着的独轮车上,一手拉着坐在另一边的女儿,一手拉着独轮车上捆绑着一点破衣烂被的家什的行李卷的粗麻绳。看着这路上的惨状,不断的掉着眼泪,她活了四十几年了,从来没离开过离家二十里的地方,如今抛下家园远走他乡,真不知道这道路的尽头等着自己这家人的是什么。
相比这难民人潮里的大多数人,白家算是上好的了,他们有棉衣,有一点干粮。家里又有几个青壮,能自保。所以一路到这里只失去了二口人:白普庭的幼子和老娘。这祖孙两人也总算没有暴尸荒野,而是被得以被掩埋在一块荒地里。
她想到路上经不起路上的颠簸死去的幼子,又想起不知道境况如何的娘家亲人,心如刀绞,却又不敢放声号哭。只是默默流泪,默念着人群中的“道士”传授给她的“经文”,据说只要反复念诵,就能让已逝的亲人脱离轮回,进入极乐,灾害早消,自家能重返故土……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传说:沂州那里有个妖道,只要杀了妖道,就能消解水灾,让逝者往生。关键的是:这妖道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足够大家放开了吃――吃饱为止。
这番话开始只是难民们彼此之间的传言,渐渐的,路上混入了许多穿着僧袍却又不剃头的人,他们不断的宣扬去沂州“除魔卫道”,一路上喃喃的念着大家都听不明白的经文,还打出了各种写着经文的长幡。
法螺、鼓号,一路吹奏着,发出悲鸣般的声响,夹杂着无穷无尽的经文,使得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难民人群中出现了一种莫名的狂热,越来越多的难民参与到这疯狂的诵经中去,虽然他们翻来覆去只会念一句。
萧处八大声的念着经文,勉强自己往前走。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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