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活很简单,人也清闲,待遇当然也不高,纯粹是看着施邦曜的面子给口饭吃。
此次郑家的覆灭,钱太冲并不象其他人那样感到惊讶。在他看来,在琼州府已经成了气候的髡贼要灭郑芝龙这样的乌合瓦聚的海主不足为奇――钱太冲在郑芝鹏幕中几个月,冷眼旁观,知道郑氏集团不过是个海商集团,一切都是为了逐利,并无多少政治上的远见。较之于髡贼,堪称云泥之别。一旦与髡贼开战,失败是必然的。
这种反差反倒是坚定了钱太冲与髡贼作对的决心,他胸中和一般的中国文人一样,颇有一番想做大事业的雄心。在旧有的社会体制下,他一个小小的穷秀才难有作为,现在郑家被重创,家中又是四分五裂,嫡子郑森无人扶持,正是自己出头力挽狂澜的大好机会。
只要能将郑森扶上郑家当主的地位,再徐徐图之――钱太冲颇有自己当郑家“太傅”的想法――说不定能在这东南海域谋划出一片新天地!
现在聚集在郑家少主身边的人,都是些郑氏集团的底层人物,马托斯和统太郎固然忠心耿耿,但是对这官场之事所知甚少,而且头脑简单,很容易被利用。自己操纵起来也会方便许多。
此时,眼见日本人已经送上门来,他便故作高深的微微一笑,把自己这些日子里在肚子里盘算了一遍又一遍的文章拿了出来。
“统先生!难得你忠贞不二。”钱太冲连连点头,“你想扶幼主即位,其心可悯。只是这样奔波,完全是于事无补。”
他在郑芝鹏幕中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郑氏集团的状况了解的很是清楚,所以对郑芝龙死后,郑氏部将四分五裂的局面并不惊讶。
“……森少爷年龄幼小,将军又在盛年,没有为他预备师傅和部下。所以现在郑森少爷唯一有得就是一个将军嫡子的身份,”钱太冲说,“他没有自己的势力,对郑家的部将来说不值一提,也就没人在乎他的嫡子身份了。森少爷的母亲又是日本人,在很多部将看来更是‘非我族类’,而且也没有外家的势力可以支持他。”
“这便如何是好?”统太郎有些着急。
“呵呵,不要急,还是有一个人在乎森少爷的。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森少爷的困窘,否则我担保他一定会对森少爷鼎力相助。”
“是谁?!”
“福建巡抚邹维琏。”
邹维琏的名头,统太郎是听说过的――不但听说过,他还曾经随同郑芝龙去参见过,知道此人是福建全省的长官,是个十分有权有势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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