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的马蹄下咕隆一响,定睛一看却是一颗人头。
再仔细看,街道上丢弃着七八具无头的尸体,穿着不算华丽,却是殷实人家的打扮。他身旁的一个家丁不久前当过塘马,来过此地,小声禀告说这几户都是水闸上的闸吏闸丁的住宅。
看散落在地上的丝绸布匹,扯掉了钱绳的散钱,就知道这几户是如何的有钱了。孔有德不仅暗暗骂了一句:“该死!”
他拉住马缰,无心再看:来者尽管很匆忙,但是确系官兵无疑。
至于来得是哪路人马,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尽管他内心已经认定这是李九成等人捣鬼。
“你们这是在逼老子做卢俊义啊!”孔有德暗恨道。
然而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经无用。孔有德很清楚,不管这事是不是李九成派人干得,黑锅都得他背――或者不如说,得原东江人马来背了。
“好吧,你们求仁得仁,我也不便再为自己的前程来挡你们的好事了!”孔有德恨恨的想着,大声命令,“回去!”
这会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举起叛旗,不仅因为他目前已经无可辩解,也因为他发觉自己对部下的控制力竟然如此不济:李九成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大部分将佐和士兵拉了过去,瞒着自己干下了这么大的事情!
如果自己再一味拒绝,要么就给兵变的士兵将佐杀死,要么只能丢下部队逃之夭夭。当然,以孙元化待他的态度,或许不至于怪罪于他,还会力保他无碍。但是自此之后他就成了只有几十个亲兵家丁的光杆参将。
没有兵,对这个世道日渐紊乱的时代的武将来说就失去了本钱。不管是当官还是发财,甚至安身立命,都得手头有兵才行。
要重新掌握人马,就得参与造反,在战乱中重新把权力夺回来。这支人马是孔亲自带出来的,现在不外乎是因为前途渺茫才会被李九成等人蛊惑,他相信只要自己顺应大势,善用手腕,很快就会把人马的控制权重新夺回来。
孔有德尽管不愿意造反,但是凡事一旦下定决断就会一条道走到黑。他忽然勒住战马,命令手下:
“即刻传令各营,拔队前来!”
既然已经动手开搞,不管是谁干得这一票,这事情已经算在他的头上了。
既然如此,要干就干个彻底!
这里市面繁荣,又有许多船只停泊,虽然最肥的羊已经被人宰了,但是剩下的财富依然可观。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大量的粮草财物和牲口,比以前偷偷的打家劫舍,搞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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