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节虽然觉得可行,但是一想到欠下如此的巨款,不由连连摇头:“借了便要还,再加上利息,这可是一大笔钱!”
“再过几日,就是开征秋赋的日子了。每亩浮收些,就抹平了。”何诚宗道,“若是髡贼不走,这秋赋怕也有很大的麻烦……”
这最后一句话有些打动李逢节,地方官府得一切一切,全都要围绕着税赋这个朝廷最关心的议题。髡贼这会赖在河南岛不走,天天派遣人马去征粮征银,十一月开始的秋赋还怎么征?何诚宗说得没错,只要把秋粮征上来,三十万两银子的窟窿还是能补上得。
然而这三十万两毕竟不是小数字。想到平白无故的要背上这笔债务,李逢节的心情很不愉快。
这种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事情为什么要落到他的头上!这伙澳洲人胃口也忒大了!想到这里,他决定还是要和澳洲人讨价还价一番,起码也得砍掉个十万八万的。
当下他对何诚宗的建议不置可否。只让他先退下。
何诚宗觉得莫名其妙,第二天,高举来拜访,询问巡抚大人最后是如何做得决断。他好晚上继续派遣阎小帽渡河去和澳洲人会谈。
“大人不置可否。”何诚宗道,“大人即未说可,又未说不可。”
“大约大人还要斟酌一番。”高举打着哈哈。既然不说“可”,其实就是“不可”。多半巡抚大人心里还有着要讨价还价的心思。他暗中冷笑:这才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果然,随后几天里,李逢节在广州城里秣马利兵,征发民壮,摆放火炮,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样子来,搞得众人摸不着头脑。何诚宗还以为自己得东家真要来个“与城共存亡”,不由得心中大急,几次劝谏,都被李逢节不咸不淡的挡了回来。
高举却知道巡抚大人是做样子给城外得髡贼看,让他们心生怯意,好就这个赎城费的问题上松口。
果然,过了一天,李逢节便又要高举去莲花精舍继续和谈。
“大人,这赎城费的事情若没有个说法,在下再去恐怕也谈不出什么名堂。”
“你是经商之人,难不成别人开多少价钱你就用多少价钱买么?”李逢节对高举的这种态度很不满意。
高举恭恭敬敬道:“大人,这得看是什么货物,若是奇货可居,当然是他开多少我就买多少。”
“好了,好了。你去向髡贼说,三十万银子的太多了,城里拿不出来。让他们减减。”
“大人以为减到多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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