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戚畹。”孙常说了一个当时的专用名词,戚畹也就是皇室的娘家亲戚。田国丈是本代的戚畹,女儿又正得宠,在声名威势上就和其他人不同了,“田国丈的声势,仅次于嘉定伯大人。”嘉定伯是周皇后的父亲。
“他怎么会来广州?”郭逸觉得奇怪,这田国丈不是应该在北京城里才对。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到广州来的。
“哪里是他本人,是他家的一个奴才,专门帮他办事的。”孙常说,“此人的来意恐怕不善。”
“无非是贪图我们的产业罢了。”郭逸原想说不见,让孙常应付几句让他走人,转念一想,还是见一见的好。既然现在已经有好几方都露出了对紫字号的野心,让他们彼此牵制也未尝不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
走在最后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圆脸汉子。他头戴六合一统帽,身穿鹦哥绿夹绸长袍,脚下三丝官履。一副不贵不贱的装束。他来到院子里就站住了――看到郭逸没有降阶来迎,他叉开两腿,倒背着手,阴沉地转动着小眼睛狠狠的瞪了孙常一眼。
“一个耍算盘的,也敢如此托大!”他小声的骂了一句,这才从正阶上来。
郭逸和他见过礼,知道来人叫田达,是田弘隅府上的一名“家人”。按照明代制度,皇后贵妃驸马之类的皇室配偶都是从平民“良家子”中选取的。这种人家一般不是巨户大家。所谓“家人”基本上都是从他们发达之后自己投充来得,其中很有一些地方上的“恶人”,靠着皇亲的势力在外面为非作歹,即为皇亲也为自己捞取好处。
这个田达的模样一看就不似奴才出身,倒象是地方上的“活闹鬼”、“撞六市”之类的人物。
“郭老爷,”田达在送茶来的婢女身上的目光直到对方退出屋子才收回来说话,“您不愧是广州首富,阔气的很!”
“哪里,郭某不过是外路客商,靠着贩卖一点洋货发家致富不假,若论首富二字还差得很远。”郭逸面带笑容。
田达并不隐讳来意,直截了当的提出要广州站将紫氏的三家字号投献给田家。
按照他的说法,郭逸要一次“孝敬”国丈白银四万两,以后每年孝敬白银六万两。
“……只要成了田国丈家的产业,这普天之下就没有官儿敢为难你了。”田达唾沫横飞的说道,“更没人敢说你是海贼了。”
这个数字让郭逸倒抽一口冷气――这真是狮子大开口了。别说他根本没这个打算,就算有,答应这个条件也会在元老院被人批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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