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占地万亩不纳一粒米而莫能究诘,贫弱不取寸草岁输重课而无所控制。”土地集中,赋役不均,农民不是逃亡就是投寄他人名下。“……弘治年间,大明的户数,就比洪武年间少了150万,口数少了700多万。论及现在,更不堪了!”熊卜佑侃侃而谈。“这清理田亩,均平税赋已经是不得不办的燃眉之急了!若再是一味的‘安静’,百姓们最终不外乎是强者为寇,弱者陷沟渠!”熊卜佑话锋一转,“刘先生在大陆上故旧甚多,邸抄也看得。如今天下的局势到底如何,总比我们更清楚。”
熊卜佑的材料都是现成的,要事实有事实,要数据有数据,和传统士子空谈“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之类的感性套话完全不同。春节过后的社会调查使得穿越集团掌握了大量的本地数据。为了应对类似今天的局面。资料部门早就把资料库里所有掌握的明代赋役制度的研究资料进行了一番总结归纳,写了长篇报告给领导小组阅读,现在领导小组里的每个人都算得上是半个明代赋役制度的专家了。
果然,刘大霖被说得哑口无言。他虽然对临高的农村经济的凋敝状况相当了解,但这也仅仅是了解而已――他的学问不在这些经济之学上。熊卜佑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引经据典,让他心生钦佩之情。
不过,这也让他很是疑惑。澳洲人自称是宋人后裔,流落海外数百年。既然如此为什么对大明的事情如此的清楚?连过去的朝廷大臣、地方官员的言行和奏章内容都知道!
看来,澳洲人里必然有本朝的读书人,而且这读书人的学问功底,绝不会在自己之下――十之八九,还远胜自己。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生警惕。
“受教了!”刘大霖拱手施礼,语气沉重,“想不到澳洲对大明居然知道的如此详细,真是惭愧!”
“一点皮毛之见。”
“熊首长说得,都是正理。只是贵众想过没有?”刘大霖并不死心,“天下的事情有理的办成没理的,好心办成坏事的,举不胜举!贵众要办清理田亩,均平税赋的事情,可有这样的把握?”
“这个我们知道。”熊卜佑正色道,“刘先生,我曾听王师爷、吴太爷说过,过去他们一直想为临高的百姓做几件事,不知道刘先生是否知道?”
“知道。”刘大霖是县里的头号士绅,涉及县里的大事肯定会先和他商议,“剿匪、修路、兴学。”
“办成了没有?”
刘大霖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三件事情,吴明晋谋划了数年也未成功,澳洲人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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