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米没什么信心。不过,多少总会有一点的。而这个库吏家里的财产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至于县衙里的其他胥吏,包括狱卒、仵作、刽子手、仓斗级、扦子手之类的人物。都算专业人员,虽然几乎在每个环节都存在着弊端,但是清理他们不是当务之急。暂时先留用着就是。
当晚临高县衙里灯火通明,忙碌了整整一宿。县里家家闭户不敢出来探视,全县陷入了一阵紧张不安的气氛之中。熊卜佑在县衙里坐镇指挥一切,忙得不可开交。
吴明晋和王兆敏根本不知道前衙发生了什么事情。中午花厅的审问结束之后,吴亚进来禀告了整个经过。这个结果让他比较满意。
“看来澳洲人也颇知道地方施政的关节,安抚缙绅方是第一要务。”王兆敏评论道。
吴明晋却愁眉不展:“安抚缙绅是好事情,只是斥革了陈明刚,又罢黜了一干粮差。这收到一半的秋赋如何是好?”
“此事东翁不必担心。”王兆敏很有把握,“他们既敢抓陈明刚,自然是有了对策。”
王兆敏自告奋勇,说愿意去和澳洲人接洽,要他们切实的拿出如何缴纳秋赋的对策来,再来回报。
“只是这次别再闹出什么花样来。”吴明晋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官儿当得实在有点惊心动魄,大半年垂拱而治坐享其成养成的好心情此时已经剩余不了几分了。
到了下午,他更是陷入了恐慌之中――佣人忽然来报,县衙前后都被封锁。连去前衙的通道也被人把守住了。不许任何人进出。
“看穿得衣服倒是皂班的兄弟,可是小的一个也不认识!”佣人禀告道。
“有这样的事情?”吴明晋大吃一惊。这是干什么?
“请王先生过来!”
佣人出去了,片刻之后又回来了,说去王先生院子的通道也被控制了。现在不许任何人进出。
吴明晋一直起伏不定的心情再一次陷入了绝望当中――与髡贼和平共处到自己离任的妄想彻底破灭了。看来他们这次真得是要造反了。只是不知道要不要自己接受伪职。这个从早晨就开始纠缠他的可怕的念头让吴明晋感到恐惧。虽然他做好了宁死不屈的准备,但是真得要死到临头,人还是很难面对自己的恐惧的。
当日晚上,县衙里的诸人都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吴明晋彻夜未合眼,胆战心惊的听着前衙的声响。然而除了脚步声多些之外,倒没有发生他预计中喊杀或者抢掠的事件。东方即白。吴明晋便在签押房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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