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上位列四小宗师之首的身份,一只手便可碾压你无念了吧。
转头看了看静心,这位蝉联三次大器榜的中年僧人却是一脸风轻云淡,似乎并不恼怒无念的无礼,柳公仰和他师兄一般,表情如出一辙,笑道:“法师说的在理,可小僧窃以为,佛法无边,何必拘泥于形式,就好比小僧自遁入空门起便没有剃去这三千烦恼丝,更是连发号也没有,一向以俗名示人,可这并不影响小僧潜心修行,佛本万相,万相既是无相,顿悟之道,直指人心,一朝得道,也可立地成佛。”
无念争辩道:“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同样是遵循渐悟之道,法师又该作何解?”
柳公仰加重嗓音道:“方外之人,尤其是像法师这样的苦行者,需有莫大意志,只不过法师恐怕不知,小僧拜入家师门下后,所学第一门功法便是面壁九年的达摩神功,单论毅力,小僧自认不输法师,至于小僧所提倡的顿悟之道,如天赐之物,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行不至,反受其殃。小僧还是那句话,顿悟也好,渐悟也罢,本无高下之分,且出家人不该有争强好胜之心,法师以为如何?”
无念还想再争辩几句,却发现自己好似被柳公仰拖入到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无论自己如何辩论,对方总有更加合力的观点来反驳自己。柳公仰见状,微微一笑:“法师的心乱了呢。”
众人这才惊觉,原本一向不见悲喜的无念此刻正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头上低落,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反观柳公仰,面如平湖,笑意醇厚。
卫青锋暗暗叹了口气,这场辩论,看来是无念和大悲寺败了,同时不免又对柳公仰高看了几眼,此子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佛头的位子,果然有些过人的道行,三言两语之间,竟扰乱了无念古井不波的道心,委实可怕。
若是卫青锋知晓当年悟得大道的凌霄云前来此地挑战当时的天下第一空山圣僧,却被刚刚十来岁的柳公仰仅凭三寸不烂之舌险些坏了道心之事,只怕会更加震惊。
见无念脸色苍白,口中念念有词,隐有走火入魔之势,柳公仰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在几人耳畔乍响,叹道:“法师莫要多想,这一切不过只是小僧个人浅见,若是乱了法师道心便不美了。小僧以为,修心也是修行,修力也是修行,不必拘泥于形式,渐悟、顿悟,其实都是通往真理的不同形式,每个人的根基不同,缘分各异,选择适合自己的修行方式才是真正的智慧,万万不可被偏见与私欲所掌控,随遇而安,万事随缘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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