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江清那双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从自己指尖滑落,江养神欲哭无泪,仿佛江清只是像往常那样,沉沉睡去了一般,动作轻柔地替义父盖好被子,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当关上门的那一刻,江养神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而江财并未按照江清的意思,去招待那些前来吊唁之人,反而一直守在屋外,一脸狞笑,哪里还有往日纨绔子弟的样子。见到江养神出来,心知父亲已死,江财冷哼一声:“老头子对你这个螟蛉义子真是不薄,临死前最后想着的,都是与你交代身后事,我这个亲儿子,瞧着反倒像个外人。我不管老头子临死前与你说了些什么,但他这几十年贪污所得的金银财宝,你一样也别想得到!”
江养神没见闪过一丝怒气,同时亦有些震惊,平日里贪财好色的江财心思竟如此深沉,能藏拙几十年不被人察觉,一想到义父临死前交代,江养神叹了口气,说道:“义兄言重了,小弟哪敢与你争些什么,况且义父刚走,尸骨未寒,朝中不少同僚前来吊唁。你我先将义父后事处理妥当,之后小弟会离开江家。”他打定主意,不愿与江财发生正面冲突,打算等到江清下葬之后,自寻出路,同时暗中护着江家。
见江养神主动服软,江财狠狠唾了口唾沫,骂道:“算你小子识相,七日之后,老子不想再见到你,请你滚出我江家!”说完立时变幻了一副嘴脸,挤出两行眼泪,朝着前堂走去。
看着这位一同生活了数十年仍旧貌合神离,如今更觉陌生的义兄,江养神默默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义父,孩儿既然答应了你会保护好江家,那养神就一定会做到,可义兄向来与我不合,今日将我赶出家门,若真有一天,我俩走到对立面上,莫怪孩儿手下不容情。”
江清生前权倾朝野,多少人上杆子想着攀附这棵参天大树,可如今驾鹤西去,却变得门可罗雀,除去几位生前的得意门生和心腹外,竟再无一人前来吊唁,好在梁武帝念及旧情,亲自下榻太师府,更是亲口御赐谥号“文忠”,朝中不少官员听到风声后,这才赶往太师府吊唁,不至于使灵堂太过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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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卓不凡与仇爻切磋未分出高下后,二人返回中原,仇爻按照约定,请客喝酒。二人俱是当世顶尖高手,可都苦于没有生财手段,是以囊中羞涩。仇爻不拘小节,时常会在闹市之中故意与那些衣着华贵的富人擦肩而过,顺手牵羊一些酒肉饭钱,可卓不凡一身正气,自然不愿如此,宁可自己饿着肚子,或摘些野果充饥,也不愿行那小偷小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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