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惠静静地躺在床上,与车祸那次截然不同。她不会慌乱,也不会满腹疑虑。因为她的听力已经在更早的时候被唤醒,不知不觉已听几人讲了许多。了解到自己身处安全的环境,身体所有的机能又在以能够感知的速度恢复,一切便不足为惧。
她连眼都睁了一阵,只是谈话时,不曾有人注意。最后恢复的便是她的嗓子,她终于能发出声来,吸引旁人注意。
“你现在能坐起来吗?能不能走两步?”
“恐怕有些为难。她的肉身睡得太沉,睡得太久。但您放心,很快会好的。”
在医院里,昏迷数日的人醒来,都需要漫长的复建才能灵活行动。莫惟明知道自己有点心急,但既然连什么灵力法术都是存在的,或许来点小小的奇迹也不是过分的要求。
“笙吗。”
只有瑶光卿在揣度她一开始提到的那个字。
“我能想起来……最后碰到的,是一个奇怪的笙。我本想拿起来看看,但在碰到的一瞬间,就不记得后面发生什么了。我记得的,只有梦。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力气,还是有其他原因,梧惠的声音十分恍惚。
“睡了这么久,从梦中醒来,您竟然能马上辨别出何为现实。您的定力真不简单。”
梧惠微叹口气。
“因为……我很清楚我在做梦。而且我不能控制它。一切都很跳跃,就好像是拍好的电影——有颜色的那种,在眼前播放。我就是里面的角色,按照我没看过的剧本演戏。”
“梦吗?这时候的梦,通常有不同于常日之梦的意义。”睦月君思索着,“或是所谓的‘神游’,即魂魄离体之外的见闻;或是离魄凭依在他人身上,借他人之眼所观。不过,您离体的那一缕魄被封存在琉璃中,不应亲眼看到什么。”
“我不知道。在梦里,我生在一个陌生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莫惟明听得认真,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睡着的时候,我会觉得他们长得亲切;现在醒来,便想不起他们的面孔,也只觉得陌生。那种感觉散得很快。就像演完了电影,唱完了戏,起身走人的——回到现实的感觉。”
“那你具体梦到了什么?”
“梦里的我,在孩提时代,与弟弟相处甚好。后来,有点记不清……但与家里有许多矛盾的样子,也常和弟弟发生冲突。好像,在梦里的我会制作很多东西。我还去过许多深山老林,大概是想采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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