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罢了。这的确像是云外镜能做到的事,除此之外再找不到相似的戏法。用这一出的持有者也必然陷入危险,这等同于直接暴露了镜子、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除非他们不怕。
那是一处偏高的地势。虽然高度并不影响云外镜的能力,但他们仿佛是刻意选在那里。来的人气势汹汹,却无异于送死。他们总能看到不断有失去战斗力的人,或妖物的尸体从坡上滚下来。
这本就不是精心编制的谎言,动用的不过是欺瞒与强权的压迫。佘氿要的不是人心,所以邬远归不论以何种手段治理门派,都与他无关。他只要“素材”,试药的素材,亦或人性的素材,同所有呆呆张望蛊池内的生死的人一样。
一切都乱了套。不必贼人上去送死,谷内的弟子们也都清醒过来。人群喧嚷讨论的声音与兵刃相接的声音连续不断,“内讧”的诞生充满必然。这一切早已埋好了伏笔,不过是今夜里燃起一团火,将这根线点燃罢了。
月与星辰缓慢地、缓慢地向西方移动。东方的天依然没有任何光亮,夜还漫长。
躁动逐渐升级成乱象,平日里积怨已久的人有了发声的机会。他们之中也有着出于好奇而接近池梨与默凉的人,他们不再下来,并和他们站在一起。谷中亮起更多的光,从稀疏到密集,仿佛天上的星星照在地上。默凉抱着天狗,静静地望着整片喧闹的景色。
“小妹妹。那个式神,我可以看看吗?”有人说,“它很痛苦。我们几个懂些医药之法,或许能帮到它。”
“……有劳了。”
山海和黛鸾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远远看到有一片区域热闹起来了,那大概是雪砚宗弟子们日常生活的地方。山海拉着黛鸾的手跑得快了些。那里或许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离得太远、太偏,加之注意力都集中在室内,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山海在心里默默祈求着。
池梨和默凉在不断追问邬远归和佘氿的去处。若不在休息,便没人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两人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将所谓“真相”告知天下,是他们能想到自己能做的事。而当所有人问起他们的身份时,池梨却一声也不言语。默凉知道,她只是没想好,只是不知该不该说。他知道,池梨虽怕没人信她,却不是为了掌门的位置。她怕没人信,只是担心这样会不利于山海和慕琬他们所努力的事而已。这样一来,她和默凉带着云外镜重回雪砚谷将毫无意义。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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