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喔……整得还挺有文化的”段岳生耸耸肩,“我家只有我一个念过一阵子书。倒是挺巧,我爹妈也一样,不过简单多了——我爹姓段,我妈姓岳,生了我,就这么叫了。我还有个妹妹,不过没来得及取名字就没了。”
“这、这样吗……没事,意思总是好的。不过你竟然念过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生气了啊,我不像读书人吗?”
“看上去像,但说起话来又像粗人。”
“嗐,大概走镖走多了,和山贼土匪打交道,整那么多七七八八的没用。而且我也没读多久,在学堂呆了两年就不念了。那年我们村赶上饥荒,饿死很多人,读书不能当饭吃。”
“那……你先前说你爹妈……”
“咦?我什么时候说的?哦……那时候。嗐,这你都记得。饥荒嘛,他们就饿死了。我记得那年我才——这么高吧”他伸出手矮矮地比划了一下,“有天我和几个伙伴提着篮子,去山上挖野菜。那时候其实看到了,都得抢,抢不过就打。我那时候胜在年纪比他们大点,块头也大,抢了不少。那天运气可真好啊,我记得野菜都把篮子的底铺满了。我兴冲冲挎着篮子跑回家去,跟他们说我们有吃的了。我爹看了眼篮子,什么都不说,就蹲在门口拄着烟杆吸最后一点儿烟。我娘倒是很高兴,她擦擦手,摸摸我的头,接走篮子,去弄吃的。你知道吗,那顿可丰盛啦,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几口肉,我娘说那天是我生辰,特意借钱买了肉回来炖汤。我当时觉得,我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咦?饥荒年代,竟然能买到肉么?还是说,只是当年税收问题,物价上……”
“你说对了,确实买不到。那时候鸟都没有,谁逮到一只虫,看到的人都能撕下一条腿去,哪儿来的肉可以买呢。”
“那……”
“你没有发现故事里少了个人?”
“你、你妹妹呢?”
“刚出生没多久,我娘吃不饱,下不来奶。灌凉水灌了几天,死了。”
“所以那肉汤是……”
“他们也不曾告诉我,是我自己后来在院儿里发现了小小的头骨。但我没办法怪他们心狠,我知道她撑不过这么多天,到底是自己饿死的还是他们掐死的,这已经不重要了。饥荒来的太快,我娘怀她的时候,根本没担心过粮食会在几天就被过境蝗虫吃得一个谷子也不剩。我也不知是他们迈不过良心的那道坎儿,还是当真想让我一个人吃饱,愣是一口汤都没动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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