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达二十丈的城门洞子,是一个足足有两百亩大小的瓮城。
平日里无战事,瓮城里就是一个自发形成的市集,好些小商小贩的在这里摆了摊子,叫卖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楚天骑着老黄狼,慢悠悠的走过瓮城,又和驻守内城门的州兵头目寒暄了几句,例行的请他们喝茶,这才正儿八经的进入了乢州城。
不用楚天指路,老黄狼熟门熟路的顺着乢州城的街巷一路穿梭,前方一片滑腻腻的脂粉味飘了过来,清爽的青石板大街两旁,两列精致的小楼错落有致,临街的大门全都紧闭着。
大白天的,这条街上却也没什么人,唯有街头街尾的茶档上,坐着几个嬉皮笑脸的闲汉,一个个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着。见到楚天过来了,几个闲汉想要凑上来打招呼,却又不敢的模样,远远的向这边含笑点头不迭。
楚天向他们微微颔首示意,老黄狼已经吐着长舌头,一路口水滴答的走到了大街尽头,硕大的狼爪朝着一户院子的清漆小门用力的推了推。
这老黄狼筋骨强横、蛮力极大,狼爪在院门上一阵推搡,就听院门‘咔咔’一阵响,差点连门框都被推了下来。门楣上挂着的‘清流小筑’四个自的牌匾更是‘嘎’的一声响,几缕灰尘从牌匾后坠落。
门内顿时响起了尖锐的呼喝声:“哪个烂心肝的混蛋哪,光天化日的来啰嗦人?门要坏了,门要坏了,停手,停手,混蛋哪!”
‘桄榔’一声大门敞开,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开外,红衣绿裙、手腕上套着七八个翡翠镯子,脖子上挂着两三斤黄金链子,满头珠翠可以亮瞎人眼的妇人双手插在水桶腰上,恶狠狠的向楚天瞪了过来。
“楚天楚档头!”妇人涂得艳红的双唇极力的张开,大片口水顺势喷了出来,吓得老黄狼猛地向后一窜,这才避开了她嘴里的口水:“咱们清流小筑可是正经地方,你大白天的……”
“嚇,非要我三更半夜来不成?”楚天朝那妇人鼓了鼓眼睛,从袖子掏出了一根蒜条金晃了晃。
“大白天的来喝喝茶,听听曲儿,自然也是可以的!”妇人凶巴巴的面庞骤然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她强行扭动粗壮的水桶腰,犹如一头肥胖的企鹅一跃而起,麻利无比的将楚天手中的蒜条金一手抢了下来。
右眼瞪得溜圆,左眼紧紧闭起,妇人将蒜条金塞进牙帮子里狠狠一咬,顿时眉开眼笑的轻声叫道:“十足赤金,嘻,楚档头发财了哈?进来,进来,一群短命的娘皮子啊,还不赶紧打扮打扮,楚档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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