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民农妇也能上啊。”
如果说宴安上榜笼络一群有理想追求的士人,这个叫李良花的农妇上榜,便是笼络境内康国庶民的心。谁不喜欢被人肯定,被人珍重?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也能有机遇被君主赏识夸赞,赞其举止有名士之资,更何况其他人?能让多少郁郁不得志的人心动?
最叫二人惊悚的却是序言那句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起初觉得不妥,这不是鼓励人造反吗?
连魏寿这样不喜文墨的人都要皱眉。
倒是钱邕看得清楚。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后位置:“莫要忘了主上这里,她自己也是流亡逃犯出身,造了暴主郑乔的反。其他人说,或许是大逆不道,若是她自己说,足以证明她的决心了。”
什么决心?
倘若她沈幼梨走了郑乔老路,失了民心,为天下人唾弃,天下人亦可将她推翻!另一重便是字面意思,只要自身有才华、有机遇、有决心,一代贫农也能爆锤三代入仕。
魏寿仔细咀嚼这话的用意。
摇头笑笑:“吾等还好,就是那群世家出身的同僚少不了多想,自己吓唬自己。”
康国境内的世家群体真是被折腾怕了。
一有风吹草动就担心主上敲打他们。这次又来,晚上睡觉两只眼睛都要轮流站岗。
但要说反应最大的,莫过于宁燕。
她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耳朵产生幻听。
“这消息是真的?”从来古井无波的眸子产生剧烈动荡,涟漪点点,宁燕更是在情绪激荡之下失语半晌,良久才找回声音,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嗓音跟人确认,“当真?”
“自然是真,刚得到的消息。”说话的青年做了一副文吏装扮,年纪二十六七,长了一张相当出彩精致的脸蛋,却因为他的潦草对待显得暗黄粗糙,硬生生丑好几个度。
宁燕胸口剧烈起伏。
待她回过神,脸颊一片冰凉。
抬手擦拭,指腹触及湿润,竟是眼泪。
青年:“您这是又想起宴先生了?”
在他记忆中,宁侍中从未如此。
即便是当年走投无路,路上又听到宴先生惨死消息,她也不曾有这么大情绪起伏。
宁燕强忍着失控的泪腺,压抑热泪盈眶的冲动,吐出一口浊气,哑声哽咽道:“我只是替兴宁感到开心,这世上有人如此懂他,知他,怜他……我真是,是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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