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棠倒是有意思……”
郑乔眸色阴沉地看着几份折子。
倏忽想起来去岁沈棠半路从联盟军撤退旳事情,他骄傲自负惯了,彼时并未多想,倒是师兄宴安不放心又派人去试探,结果也是没问题。倘若沈棠真是心腹大患,宴安不可能隐瞒。如今再看,倒是他俩都看走眼。
郑乔心中思绪翻滚不息。
对沈棠有警惕,但还未生出杀意要其性命的程度——在郑乔眼中,沈棠跟吴贤、谷仁之流一样的,有点儿本事,有点儿号召力,招揽一帮人跟着一块儿搭建草台班子。
但——
草台班子毕竟是草台班子。
上不得台面。
这会儿能上蹿下跳,好似是个人物,不过是因为郑乔注意力没功夫注意他们罢了。倘若真的清算,派出精锐重兵压境,剿灭这些小贼不过是朝夕的事儿。
郑乔当下的心腹大患还是彘王。
解决彘王,掉头再清算这些跳蚤。
现在么,只当他们是个乐子。
郑乔将几份折子按下。
第二日朝会,郑乔同意十乌使者的请求,又有谄媚逢迎的佞臣主动提及家中儿女,他心领神会,便点了那名大臣家中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为王姬,接到行宫待嫁。
之后又以“王姬年幼,受不得长途颠簸之苦”为由,暗示十乌使者, 让迎娶十乌的那位王子能过来接亲, 顺便将“聘礼”带过来。郑乔意图也相当明显了。
十万精锐聘礼他要了。
那位王子也过来当个临时人质。
如此方能展现两家结盟的诚意啊。
十乌使者闻言,面色为难,但在郑乔许诺的其他好处之下,还是咬牙答应下来。末了还似被渣男PUA的可怜人, 小心翼翼:“……吾族拳拳心意, 盼国主不要辜负……”
郑乔笑意未达眼底:“这是自然。”
宴安漠然看着心怀鬼胎的二人,他的反常沉默让几个还保佑丝丝希望的朝臣, 彻底死心——宴兴宁都不开腔, 还有谁能阻止郑乔玩火自焚?庚国气数真的尽了。
他们的满腔悲愤无人聆听。
在十乌和北漠各自回去整合兵马的几月,西北局势反而诡异地平静下来, 只是偶尔爆发小冲突。彘王似乎也察觉丝丝危险, 这段时间安静了不少,天气转眼入夏。
河尹,浮姑城, 治所。
沈棠处理完一大摞竹简文书,伸了个大大的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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