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股浓郁的、酸果子的味道。
“看来,我的导师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胖女人右手托着雕花包铜木杆,边抽吸边讲话,烟雾时不时从嘴角吐出一缕,却丝毫不让人感到粗俗。
这是个美人该有的风姿:
让优雅端着自己,而不是自己竭尽全力端着它。
罗兰说不清哪个细节踩对了鼓点,合上了节拍。
但他就是能感觉到。
——如一个能轻巧分出三先令一瓶和三镑一瓶好坏的酒客,却又讲不出其中到底有什么令人信服的奥妙。
“我恐怕要反驳您之前的话了。”
他说。
“无论怎么样讲来,您绝对都算是个美丽的女人。”
这突然切入沉默的话让娜塔莉愣了一下,旋即,嘴角往上挤着,流出初见般的表情。
但当她看见罗兰那双眼睛时,笑容渐渐凝固。
永寂之环的仪式者最常和生死打交道。
虽然他们不似信奉「第六冠神」的那群骗子,能够轻而易举地识破谎言——但至少娜塔莉分得出什么是恭维和客套。
最可怕的是什么。
她在罗兰·柯林斯的脸上,竟真的发现了真诚。
“盲眼者的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得意了。”
娜塔莉头一次在罗兰面前正经起来,托着烟杆的手臂轻轻往身旁闲适一摆,沙皮狗一样又大又笨的脑袋却偏出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下颚微微上扬,语气也随着它有了些固定标准的起伏。
她看那双平静沉默地凝视着虚空的琥珀,唯背生双翼的工匠才能雕琢出的面庞——它们一齐在烛火中时明时暗。
安静时,就像一尊准备了数千年等待神灵造访的完美人偶。
精致,漂亮。又好像被摆在悬崖边,远而危险。
娜塔莉笑容渐深。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被伊妮德·茱提亚看中了…”
“那是我的幸运,女士。”
“也许是她的,柯林斯先生,”她笑容里敛去轻浮,一丝骤然膨胀的压力击散了面前朦胧的酸雾:“不过,你让我丢了一具活尸,一次没有结果的血仇。”
“我万分希望我有办法赔偿您的损失。”
“是吗…”娜塔莉吧嗒着烟嘴,斜着眼看罗兰,欣赏那张举世无双的脸:“既然你的导师,你的审判长没有开口,就证明这件事得算到你头上…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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