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黑洞洞的。
“快一些,大小姐。”
这类旅馆一般都用砖混着灰白色的泥巴,室内只开一扇窗——这就导致每一间屋子都很暗。
暗到即便布莱克点着煤油灯,罩子里的火苗能映现出更多的阴影。
“到光下来,姑娘,你这肤色容易让我瞧不见你。”
他抱着还没打开的几只牛奶瓶,把哈莉妲领到一個摆着报纸和几只银色纽扣的木桌前。
又打了个呵欠。
“告诉我,你生了什么病——我先说好,我可治不了一些反复的,”他斜眼看哈莉妲:“如果你用了药,晚上还不干不净,我看压根就没有必要花钱,你说呢?”
他把哈莉妲认成了干某种行当的女人:但谁不是呢?
她这样的,也恰好能满足一些先生们的猎奇癖好。
“是…是我弟弟,先生。”
男人垂眸看了眼举来的襁褓,嚅了嚅嘴:“…杰克·布莱克。”
他说。
“布布莱克…”
“杰克·布莱克。”羊毛卷男人摘了睡帽,接过襁褓,抱在怀里用指头拨了拨,看见那张睡着的、已经有些发绿的脸。
是的。
如果杰克·布莱克没瞎的话,大致就是这样的颜色。
他低头瞧瞧婴儿,看看哈莉妲。
低头抬头,反复了几次。在灯罩的火苗里,沉吟良久。
“…医生可不免费。”
哈莉妲摸了摸衣兜,生怕那盏煤油灯爆炸一样,往阴影里退了半步。
“我有钱。”
她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值得信。
但杰克·布莱克是什么人。
这样的见过太多。
他把襁褓放在桌上,干巴巴道:“别浪费我时间,姑娘。”
他的视线从孩子到牛奶瓶,下意识舔着干涩的唇,多少有些不耐。
直到哈莉妲拿出几枚面值不小的硬币。
“哦。”
他这才酌情温和了几度:“让我数数。”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粗大、汗毛茂密的手指一枚又一枚捏起哈莉妲手中揣热乎的硬币,把它们挨个压在报纸上,正巧挡住《真理报》前面的‘真理’。
“五个。”
他咕哝了几下嘴,这不咸不淡的数字可不值当给什么药。
不过,他有良心,所以说几句话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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