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鬼祟祟,在东区游荡,生怕遇见曾经的好友来‘嘘寒问暖’,听他说上几段悲惨趣闻,接着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事实上,东区是没法遇见他曾经好友的。
韦尔斯琢磨怎样去死。
绳索吗?
当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大概会像一具风干的肉条一样在房间里垂着?
韦尔斯又‘唉’了一声,忍着浑身剧痛,从床上坐起来,两只大脚在滑腻的地板上蹚了几下。
索性光脚下了床。
他翻出许久不系的领带,摇摇头。又从便桶旁捡起一根毛躁的麻绳,抬头望了望房梁,比划几下。
试了几次。
咔嚓咔嚓地挠了几下头皮。
衰老的身体不再支持他做出如此大幅度的运动,就像自己没法让女人生孩子一样,手臂的准头也不够了。
他转了好些圈,最终决定披件衣服,到街上碰碰运气:
没准有哪个不长眼的车夫能让自己解脱。
冬末,属于一个轮回的终点,万物即将迎来再一次的复苏。
可韦尔斯的人生却走到了尽头。
他看着那些年轻的、高个儿的小伙扣着呢帽,流里流气地调侃那些路过的姑娘。他们蹲在墙角或哪个皮鞋匠的摊位旁,裹得厚厚的,呵着白气,夹着烟卷,生机勃勃。
老韦尔斯只是颤颤巍巍经过,他们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只想被马车撞死。
投河曾是个好主意,但韦尔斯到不了河畔,想到马车经行的远路,那些颠簸,一旦未能成功还要想办法回来——想到这些,他就老早将投河排除在选项之外了。
‘给我一个结果。’他冻得哆哆嗦嗦,疼得哆哆嗦嗦,扶着墙,走累了,就靠一会。
东区的马车不多。
他得在这儿等一会。
老韦尔斯压了压头顶的呢帽(曾经是礼帽),不仅回想起数月前的生活:那时候,他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走路。
无论走路,吐痰,拉撒。
都有漂亮的男孩或姑娘服侍。
一眨眼。
世界变迁。
他咕哝了一口痰,恶狠狠吐在墙角,低声咒骂着那骗走了他全部财富的团伙后,又开始咒骂政府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女人。
‘不干正事。’
他嘟囔。
哪怕一个水花都没有。
老韦尔斯呵出热气,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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