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熊方是怎么死的,虎子可还记得真切,这事儿他忘不了。他犹记得从宋熊方口齿之间透出来的金戈铁马,是让他怎样的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宋熊方原本是盛京将军所统捷胜马步营哨官,更是天津武备学堂那一届毕业的第一名,是武状元。光绪二十年夏,宋熊方所部受命伏击在朝鲜仁川登陆的日军。起初战绩斐然,射杀日本军官将领数名,可之后本应在不远处设伏偷袭日军阵地的营官所属,却没了踪影。宋熊方这一哨官兵身陷重围,凭借地利,骁勇杀敌数倍,最后全军覆没,无一幸存。
可以说,当年甲午中日之战,第一枪是宋熊方开的,第一场仗是宋熊方他们打的。而这场战斗,之所以赔进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其责任不在于他人,全在于那个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营官。那个营官将它们当作了拖延时间的弃子,只为自己能够逃命。
当年那个营官确实是姓那的,虎子仔细一想便是回忆了起来,宋熊方当时在讲述的时候,确实是带过这么一嘴。虎子对于死战不退的宋熊方和那些将士们,是由衷的钦佩,同时他也是着实看不起那个临阵脱逃的营官。
宋熊方与那个营官有仇,还不仅仅是个人恩怨那种生死仇,它还兼有国仇家恨!如果那位营官没有临阵脱逃,宋熊方帐下的那些官兵,便是不会仅是尽数殒命;如果那位营官没有临阵脱逃,立足未稳的日本人,势必会遭受重创,哪怕算是惨胜,也是打出了第一仗的威风。
当真是不死不休的仇恨,鲜血淋漓。
“老毛子不是走了吗?”李林塘苦着脸说,“绿营也被整编进了新军里,城里的布防又都由他们接管了。今天刚一进城,那个营官穿着官服迎面骑马就走过来了。俩人一打了照面,老宋就直接夺舍了。玩命要往上冲,还好我手快,把他按住带回来了。”
“这天下……未免太小了点。”彭先生叹了口气,也只能说出这么句话来。
“不小!”听赵善坤这个声音,仍然是宋熊方附身开口,“按理来说,昌图府也属盛京将军所管辖的地方,这个那容原本就是我部的营官,现在改制了,作为新军督练教头被安排到一处府城,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虎子却是有些疑惑:“那个叫那容的临阵脱逃,怎么还没被斩首示众呢?”
做逃兵是一大罪,临阵脱逃者无论官兵,按律当斩。若是铸下大错的,更是会牵连到家人亲族。这个那容从营官变成了一府的督练确实算是被贬了职,可他还是在做官,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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