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是不能长待在昌图府,早晚有走的时候,等老毛子走了,这孩子也就解脱了。凭着他自个儿的本事,戏鼓楼撑起来,不是问题。”
“只是苦了他了,”李林塘走到窗边,往外一望,说,“我跟这孩子不熟,这孩子是个刚烈性子。瞧是柔柔弱弱的,什么事儿也都循规蹈矩,其实内里是有自己想法的。这样的人最容易钻死胡同,哪怕是有人劝着,能想通倒是不容易。”
陈班主面带苦笑,说:“他能活下来我就心满意足,这么论,虎子算是我的恩人。只是不知道此一别,我们父子几时才能重聚。”
“此一别?”彭先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你要去哪儿?还是小九要去哪儿?”
陈班主看了一眼虎子,又看了一眼彭先生,说:“彭兄,你不知道吗?原来虎子还没和你说。这一出戏,可能是我儿在戏鼓楼唱的最后一场。唱完了这出戏,九儿就要往南逃了,不知逃到什么地方,也不知还能做什么行当。”
彭先生扭过头看着虎子。虎子连忙起身行礼:“师父,你可别怪我没跟你说。这件事是我给小九出的主意,我答应过陈班主和小九,不往外说。这戏鼓楼里头,我想知道的人也不会多。”
“你怎么……”彭先生一时语塞。这是件大事,人命关天。不单单是小九的一条人命,而是戏鼓楼上上下下百来口的命!这是在赌,赌安德烈不会拿戏鼓楼怎么样。
“彭兄,您别责备虎子。”陈班主伸手拦了一下,“其实就是没有他出这主意,我也想送小九走的。到底是我的儿子,我不忍看他这么受苦。况且小九自己也是定了这个心思,说到底这是我们的家事,我觉得虎子这个主意挺好。”
“哎……”彭先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既然如此,我一个外人好说什么呢?今天本来是想听戏的,早知道我晚点儿来,不喝你这杯茶,不操这个心。开锣那一天,您可记得给我留个位置,我一定前来捧场。”
陈班主一拱手:“这事我必然不能忘,二楼的上座我给你们留一间。我儿子在这最后一回唱戏,得叫你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好好指点指点。”
“师父,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虎子说,“我想去看看小九他们排戏。”
“别跟着捣乱。”彭先生示意虎子坐下,“按规矩,班子里头排戏,外人是不能见的。你在这儿过过耳朵的瘾就算了。”
“别听你师父的!”陈班主笑着一招呼,“虎子你带上小狗子,出去看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只要不捣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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