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了。
倒在江边的这些人,生前从未像现在接触得这么紧密,你的头枕着他的肩膀,我的手放在你的嘴里。没看见自己尸身的库哈觉得很遗憾,但是他觉得也没什么差别了,应当就在这些被淋了油的死人堆里。
熊熊火光燃起,滚滚黑烟裹狭笑语欢声升入云端。夕阳、火光、笑语欢声,把黑龙江的江水映得通红!仿佛是血一样的铺陈在水面上,荡漾的一层,带着江水里泥沙的腥味和焚尸的恶臭!
天渐渐黑了下来,这天夜里星星很少,月光也不明亮。
库哈感觉自己手上、脖子上的铁链被人扽了一下!再看,库哈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是被两个奇装异服的人用铁链拖到江面上的。
那两个人抬身就走,库哈被拴着双手与脖颈,只得跟在后面。这时候他觉得能动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两个人不像是领他去“阎门坎”的使者,山神“白那恰”不会有这样的使者。这让库哈很心慌,莫非是因为自己死得不干净,才不能到另一个世界吗?要知道他可是希望到阎门坎和家人重聚的啊!
这两个不知是妖是鬼的东西就这么带着库哈赶路——他们走得很快,库哈得很费力才能跟上他们的脚步。夜色很沉,库哈也看不见路,更不知道走了多远。
走到后来,库哈越来越累,他只觉得手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是他很清醒,清醒得很痛苦的知道自己身体的感觉。沉重的铁链会在他放慢脚步的时候勒紧他的肉里,苦痛难当,为了不再吃苦,他就只能拖着疲乏的身子拼力走得快些、再快些。
直到天色渐渐变亮,他看到了一抹亮从天边飘起来,他听见了鸡啼!这时库哈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一夜。
而就在听见鸡啼的那一刹,那两个奇装异服的人不见了,束着自己脖颈和双手的铁链也没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困乏扑到了他身上。然后就是被清晨的冷水裹挟身体的感觉刺痛了他,紧接着库哈便是人事不省了。
“听着像《聊斋》里的故事!”楚安叹道,“你是说你一夜之间,被两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从黑龙江一路带到了昌图府城?好家伙!这要是乘车马,得走上一个月!”
“当真死了那么多人?就昨天?”陈班主对这个年轻人的说辞还是将信将疑。
库哈讲了许久,眼睛都哭得有些肿了,但好歹算是止住了泪,再开嗓声音都有些不对了:“我也想是做梦!你们都是救了我的命的恩人,我干啥扯篇儿白话你们呢?我就是当真死干净了家人,就是一宿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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