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庙的广场上渐渐安静下来,最后仅剩某一人的流畅咏读声。
越子昂等全场士子一脸错愕的看着他淡然的脸庞。
谢令姜、燕六郎等后方随行之人亦是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背影。
还有其它很多城内闻讯前来围观之人,一道道的目光投向他身上。
万众瞩目。
欧阳戎语气抑扬顿挫,朗诵的语调把握的很好:
“……子曰:君出鲁之四门,以望鲁四郊,亡国之虚则必有数盖焉,君以此思惧,则惧将焉而不至矣?
“且闻之,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人群中有学识渊博的士子蓦然想起,这篇晦涩难懂的古言好像出自《荀子》中的某一篇,是讲至圣先师与鲁哀公的某次对话,十分冷门偏僻。
当下的科举也不考,自然没人在意,不过太宗的言论事迹,广播更广,耳熏目染下,大伙全都知道,以为才是出处。
全篇很长,欧阳戎一字不落的读下来,中途丝毫不停顿。
他旁若无人般,读完最后一个字,转脸朝向全场,真诚问:
“你们了解至圣先师的深层含义吗,你们只知道他的表面含义,但是清楚此言说出时的背景吗?
“哀公时的春秋鲁国,与眼下的圣周相比如何?若是用今日越兄你们的标准,那哀公时的‘舟’早该荡然不存了,可是至圣先师当时是在推翻此舟吗?”
全场鸦雀无声,欧阳戎随手指了指伸手的泥塑雕像,笑着问:“他终其一生在奔波的是何事,你们清楚吗?
“现在一知半解的你们高举此言,妄图威胁……我在想,至圣先师若是知道了你们拿它这么用,该多么失望啊。
“你们这批州学士子,明明有着那时候至圣先师都艳羡的通道与希望,却不知珍惜,还要不惜性命,玉石俱焚……”
他顿了顿,又不厌其烦的将周、鲁对比了一番,先声夺人的质问:
“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这话说的好吗,说的好,可一个人若是只有肤浅的理解,那么永远也不会知道,此句其实有多么沉重。
“试问,若脚下这艘舟覆没,你们能否换上一艘更好的舟吗?若是行,请一定与我讲,而若是不行,为何要偏执的摧毁此舟?
“且诸君别忘了,脚下此舟,某种意义上,正是你们所怀恋的太宗文皇帝栉风沐雨所造的,又殚精竭虑的维护,距今才过去多久啊。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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