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全斩了,也解决不了现在赈灾粮的问题。师兄后面如何治水?”
正在小箱中取书的苏裹儿低头道,“照着前些任县令的路子去就行了。”
“什么路子?”
眉间有花妆的她不在意道:“问你师兄去吧,他应该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也会有人与他说。”
谢令姜凝眉瞧了又在翻诗集的梅花妆女郎一会儿。
这个苏家妹妹确实很聪慧,听说她阿父与阿兄也经常来请教她问题与意见,苏府的不少事都是她在闺中随口决断的。
但是相比她阿父、阿兄的温文尔雅、性格谦让,这位苏家妹妹太高傲了,对大多数事情都漫不经心,有时候谢令姜都好奇,这世上有她在意的事与人吗,除了她阿父与阿兄外。
谢令姜没再追问,只是深呼吸一口气,道:
“而且更荒谬的是,朝廷第一时间想着的不是赈灾,而是稳定地方,不准流民生乱!不给饭吃,又不许生乱,恕我实在想不通,在那些人眼里,百姓们究竟是什么?”
“是水。”苏裹儿点点头,倒背如流,“太宗常说,君舟,民水,水能载舟,又能覆舟。”
“太宗说这话,意思难道说的不是民贵,社稷次之,君轻吗?而他们对民有畏惧之心吗?”
“有。不过民贵君轻这话是你们儒家圣人说的,太宗可没说。”
“有何区别?”
“你们儒生耳朵里,太宗说的是民贵君轻,但是在我……在离氏子孙们耳朵里,太宗教的是帝王术。君王当思危,水稳则舟稳。一纸文书让你们稳定地方,再苦一苦百姓,不就是让水稳的一种,只是最差的一种手段罢了。”
谢令姜回头固执问:“那到底是民贵,还是君贵?”
“谢姐姐若问我阿父或阿兄,他们会诚恳给你想听的答案,但我不是他们,我说的,谢姐姐不爱听。”
“不,你说,我听。”
“那行,妹妹也觉得是民贵,因为全天下的民加起来,当然比一位君王贵,因为这大水足以覆舟。”
苏裹儿点点头后,又疑问:
“但若只有十分之一的天下民呢,只有百分之一的天下民呢,只有万分之一的天下民呢?甚至只有……一个民呢?他和君王比,谁贵?若是他贵,那他就是君王了,君王就是民了,那最后不还是‘君王’贵?而若是说一样贵,那还叫君王吗。
“连你们儒生都承认有君民之别,所有人都默认有贵贱之分,那还需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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