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叹气道:“哎,你总是这么倔强。”转头看向李大嗣:“小李子,你可能娶不上媳妇了,遗憾不?”
李大嗣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小李子”这个称呼,沉声道:“没什么遗憾的,那些钱刚好用来给我老娘养老送终。”
陆升笑了:“有公子在,你还担心没人管你老娘啊。放心吧!还有老四,你就这么死了的话,程管事该有多伤心。”
程耳也跟着笑了:“他会理解的。”
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二十四节气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民伺候庄稼的唯一指引。已经是初夏时节,田里正是最忙的时候,浇水,施肥,除草,样样都离不开人。青壮们都守在堤上和河道边忙着,田里的事就落在了留守的人身上。年过半百的程三民倒是干劲十足,组织着妇女们干得有声有色。
听庄子里的人闲聊,说公子去了南唐拜寿,自己家的儿子也随行一起去了。庄户们都很羡慕,对他们来说,能在公子身边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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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沾上大福气的。每逢这个时候,程三民总是不自然的笑笑,用程耳给他买的那根烟杆,点上呛人的旱烟叶,啪哒啪哒地抽上几口。
程三民是个知足的,种了半辈子的地,快要到老的时候被提成了管事,还是国公封地的管事,换做是谁都要忍不住炫耀一番。老程没有,他坚持着种田最朴素的道理,“你若糊弄田地,收成也会糊弄你。”在他的主持下,尽管有旱灾有洪水,国公府的庄子上却从没出现过大问题。岁数大,经验老道,什么时候种,该种什么,叶子卷了,有蝗虫了怎么办,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都要靠他来处置。听起来是小事,对庄户们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大事,庄稼金贵着呢,哪一步没做好,都可能会颗粒无收。到时候再哭天怨地也是不会有人管的。这就和养孩子一样的道理,能不能成才,都要从小时候,从细微处就打好基础。
老两口忙碌几十年,就只有一个孩子。程耳长到四岁还没说第一句话,夫妻两个一度以为生了个哑巴。后来总算是学会说话,性格却又孤僻的很,不喜欢和同龄的孩子玩,帮着父母干完活儿,总是一个人站在水边扔石头打水漂。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程三民扔掉手中的杂草,伸了伸腰,看向庄子一角的学堂,是了,从二先生到了庄子上,将程耳招进了学堂开始,这孩子就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嘴里整天念叨的之乎者也,仁义道德什么的,老两口听起来像天书一般,可是听人家说起自己儿子学的最快,识字最多,也忍不住自豪起来。程耳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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