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沉默寡言,跟人聊天也总是附和或感叹,很少表达自己的观点。不知他在旁人面前的形象,至少就我所见正是如此。
这似乎是很多传统老年男性的缩影,男人越老就越是安静和沉默。乃至于每次去乡下都叫做“去外奶家”,而非“去外爹家”。
外爹的存在感是如此的淡薄,我与他也算不上很亲近,以至于当他去世之后,我想要为他大哭一场都觉得突兀。
只是在回忆起乡下老宅时,我突然会想起,院子里那棵梨树似乎是外爹种下的,后来老宅被推平,那梨树也随之被砍掉了。
锅屋里的三轮车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当年条件不好,我和母亲来时要走数里路,离开时也要走数里路。但去时外爹会蹬着三轮车,将我和母亲送至村口的国道旁。我初时见外爹蹬车的辛苦,心里有些不安,却也不会拒绝。我或蹲或坐在三轮车上,悠闲地吹着乡村间的风,望着外爹佝偻的背影略有些惶恐,又带着对乡村的依依不舍。
老宅推平之后,家后的小菜园瞬间扩大了数倍,原本的院子和堂屋也成菜地。外爹或许是最高兴的,毕竟小菜园一直是他的心头宝。谁知命运充满恶趣味地在他身上演绎了一遍塞翁失马,祸福相依。
外爹下葬后,在离开乡下前,我再一次走向“家后”的小菜园。
压水井孤零零地伫立在菜地中,表面红锈斑斑,里面蛛网暗结,想来弃用很久了。有块小板凳斜倒在田里,无人问津,我走过去拿起它,在田埂上放好。
临别之际,我最后远远看了一眼小菜园,那口压水井有种风中残烛般的凄凉,反倒是地里蔬菜青青,葱姜采采。杂草阴生。
我的外公俞宝永,生于一九三七年,卒于二零二四年十月十七日晚。是夜,风雨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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